正文 第五百一十九章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1 / 2)

“太子殿下請皇後娘娘聖安,叮囑皇後娘娘早些回宮,不要著涼。”

一隻手死死攥拳,她幾乎要將指甲深深的掐進自己的皮肉之中,本宮知道了,你退下!

“是,奴才們讓他們備好宮燈。”

皇後又看向自己麵前的兩個兒子道:“你們都看到了?此時此刻,你二人尚還在宮中,本宮尚還坐鎮中宮就處處被人掣肘!若是衡兒你去了封地,律兒又是個不成器的,本宮在這宮裏還有活路嗎?你兄弟二人還有活路嗎?”

“母後,沒你說的這麼嚴重,這件事確實是五哥不對。他不該這麼對五嫂,況且此去封地讓他遠離是非,對他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李律!”皇後騰的站了起來,指著這個兒子手指就有些發抖:“本宮怎麼還就有了你這麼個兒子呢?你的親哥哥被人摘指,你竟然還能坐得住!竟然一句話也不說!本宮為了你兄弟二人勞心勞力步步為營!你不爭氣也就算了!還處處給你哥哥拖後腿!你到底是本宮生的!還是那個姓沈的生的?李衡是你親哥,還是李徹是你親哥!?”

李律也有些火大,強憋著一口氣在心頭,幾番躊躇猛的站起身來:“都是是親哥!我希望自家手足都少一些心計!少一些陷害!如果這一點和母後的期望背道而馳,那兒子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所作所為,全憑初心!”

言罷,他大步離開,向樓下走去,走的頭也不回。

“李律!”皇後再去叫他的時候,已經連他衣角的一角都看不見了,頓時覺得心寒若水,如此淒涼。

李衡沉默半晌,也是開口說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母後不必震怒,夫妻之間總有些嬉笑怒罵,父皇也是明白的。若論起德行虧損,兒子和太子比起來,又算的了什麼呢?”

“本宮自然知曉,隻是你素來以賢德忠善示人,現如今這樣,背後少不得要被人詬病。”

“時間會帶走一切,當初太子大婚不久,與太子妃失和還不是鬧的滿城風雨,你看現在還有人再去提嗎。”

皇後鬆了口氣,欣慰點頭:“你能這麼想,母後就放心了。”

“太子既然派人來催,就是忌憚你我在這裏私下議論些什麼,為了不沾人口舌是非,兒臣先行告退。”

“嗯……”皇後疲憊點頭:“你記住,回去之後切不可再對劉玉環動手了,雖然隻是個女人,無關緊要,但架不住她現在背後有劉玉瑤撐腰,太子妃的一句話,你外公和舅舅可都不能不聽的。”

“是,兒臣明白。”

李衡也走之後,皇後站在落霞閣的窗邊憑欄而望,望著那個略顯單薄的身影由宮人引路,消失在夜色之中,頓時心中戚戚,麵上哀涼。

再回轉過身,看杯酒撰玉,燈影繚亂,帷幄金絲銀線,屏風雕花如砌,盡是滿目繁華。

而她卻又孤身一人,長身而立,裙裾旖旎似花團錦簇,一一鋪陳開來,冠玉裝飾亦壓在她的頭上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種時候,她想自怨自艾,自我譏嘲一番。

若說那位帝王手握權柄不肯鬆手半分,忌憚猜疑伴隨他的一生,行將就木還在苦苦死撐,自己又何其不是呢?

她出生在京城,這個帝國權力交織的中心,她出生在相府,除了公主之外,整個京中名媛淑女當中她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也曾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但一番追名逐利之後嫁給了一位籍籍無名的皇子做妾,不是沒恨過,沒怨過。

直到否極泰來,昔日無權皇子一朝位及九五,而她亦鳳袍加深,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快感幾乎要將她吞沒。

她有的,是最好的,要的,也是最好的。所以她留給自己的兒子的,那必然是最好的,正所謂母憑子貴,若是連自己的兒子都敗了,她又怎會仍舊屹立在那最高峰,俯瞰著天下所有的女人?

原來,到頭來,她不願撒手,縱然苟延殘喘,到手的一切,她也不願撒手。

不能再被後來者居上的人得到!

李徹算什麼!他死了親娘,外戚遠在塞北,有什麼資格和她爭?

劉玉瑤算什麼?她隻是一個劉家濫竽充數的冒牌貨,被人稱一聲太子妃就該給她消福折壽才對!她又憑什麼為李家綿延子嗣!又憑什麼打著做皇後的如意算盤?!

不行!絕對不行!

“娘娘!”林嬤嬤的一聲驚叫,將正位於燈火中心的人驚醒。

猛然抬頭,看到的卻是那位與她終日常伴的老嬤嬤,麵露擔憂之色。

“娘娘,您,您怎麼了?這手……”林嬤嬤快步上前,抓起她的手來就細細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