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做娘的人了,還耍小孩子脾氣。”
哼唧一聲,不置可否。
“若是臣弟倒了太子妃的胃口,那臣弟就和玉環先行告辭吧。”
“我可沒說是你,你可真夠自戀的啊。”劉玉瑤在桌邊坐下,看都懶的看他一眼。
李徹失笑,見席間尷尬,逗弄了兒子兩下就將孩子送到了李衡的手上:“讓你五叔瞧瞧,下次再見,估計你都長成大小夥了。”
眼瞅著兒子被討厭的人抱了去,劉玉瑤又有些欲言又止了,罷了,晾他也不敢眾目睽睽之下對小寶怎麼樣,況且太子還在他跟前坐著呢。
當初軟禁劉玉瑤的時候,李衡並未對這個孩子怎麼樣,還找了頂好的奶娘照顧著。唯恐這麼小的孩子有什麼頭疼腦熱不好對付,連大胡子都好生安排在身邊,說真的,他挺喜歡這孩子的。
正所謂愛屋及烏,別說是她生的孩子了,就算是她掉一根頭發絲兒,他也會珍而重之。
繈褓中的娃娃咯咯笑了,還尚未到牙牙學語的年紀,卻還是唔裏哇啦的叫喚一陣,蹬著小腿,活潑好動,像他娘一樣。
“小寶,李承軒。”李衡溫和的眉目之中滿是寵溺之色:“聰明伶俐,長大必是棟梁之材。”
“兩個月沒見,五皇子殿下話都不會說啦?你哪隻眼睛看出聰明伶俐棟梁之材了?如果不會拍馬屁就不要拍,拍錯了還讓人笑話!”
“玉瑤,怎麼說話呢?”李徹低聲斥責道:“今天是怎麼了?!”
“實話都不讓說啊……”咕噥一聲,滿是抱怨的口吻,接了宮人分過來的八寶鴨,將裏頭的花生米挑進李徹的碗裏。
太子示意尋芳將孩子抱了過去,並對李衡說道:“五弟不必拘束,用膳吧。”
“好。”
宮人給他二人本是斟了酒水,結果李衡卻並不賣他這個麵子,將酒盅推到一旁說道:“太醫囑咐了,臣弟日後恐怕不能飲酒了。”
“不能飲酒?那可不得少了許多樂趣。”
“別無他法,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
“好吧,那便將酒撤了。”
“殿下好飲就是,不必為了臣弟……”
“一個人喝也沒什麼意思,本來以為今天給你餞行,我兄弟二人能好好喝幾杯的,正如少年之時,策馬飲酒於狩獵場,也是好不快活。”
李衡眉目彎彎,眼底帶笑,似乎也是想到了曾經鮮衣怒馬的少年時光。
隻是歲月如梭,他二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也不知這生分是這些年發生的,還是從他們一出生就已經注定好的。
一時間,不管真情還是假意,到底骨肉兄弟,心底都有些感慨萬千。
而劉玉瑤卻抓住兩個字不放:“餞行?”
看看李衡,又看看劉玉環,忽的一把攥住身邊好姐妹的手道:“我想過了,不能讓玉環跟著你走!”
李衡苦笑一聲,沒有說什麼。
太子卻又蹙眉道:“跟不跟你說了不算,就算是父皇也不能做主。”
“太子殿下說的沒錯。”劉玉環也衝她微微笑道:“你總該聽過民間常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便是雞狗不如,那也是我的命,我無從選擇,隻能順從命運的安排。”
被稱為‘雞狗’的男人幹咳一聲,倒也沒顯得太過失態,隻是避開了劉玉環的眼睛。
這這個女人的眼底,看他的眼神早已經從一開始的怨怒,憤恨,演變為現如今的雲淡風輕。是的,他已經是一個不值得讓她怨恨的男人了,他的生死去留好像也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了。
“那我也不想讓你去,你要是跟他去了封地,還指不定他以後會怎麼對你呢,到時候你就算是被他打死也沒個給你收屍的!”
劉玉瑤這句話說的不是危言聳聽,她不是沒見識過這個男人的心狠手辣,隻要遠離劉家,他對劉玉環的打罵隻會變本加厲。
“姐姐不用擔心,也亦不是當初那個任他發泄之人了,若我有錯,我自願受他責罰,若我沒錯,亦不會忍氣吞聲!”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底的神色都變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劉玉瑤看的出來,李徹也看的出來,當然,李衡早就看出來了。
女人並非都是溫柔如水,女人的心腸一旦硬起來,狠起來,殺伐果斷比男人都可怕。
“可天高路遠,我不放心你,萬一有個好歹……”
“那也是我命該如此,我毫無怨言。”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劉玉環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笑容之中一片篤定。
劉玉環眉頭緊鎖,有些話,她當著李衡的麵不好說,其實就算李衡不在這裏,她也是有些說不出口的。
雖然自己幾次三番和李徹打打鬧鬧去去留留的,但因心中有他,從未動過改嫁他人的心思。隻是劉玉環的情況不一樣,若是能讓她改嫁,遠離這個讓人討厭的李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