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沒有經驗就是不行,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華麗的動作從橡皮艇上下來,全身濕透無死角。最大的收獲是給後方的丁曉東和邵軍做了示例,他們是不會動作這麼華麗的下艇了,兩人笑得前仰後合。旁邊的長船被抬上礁石一段離開水麵,也綁了繩索,不過我看綁法很簡單不像專業的。人卻不知去了哪裏,繩子也是幹幹淨淨,浪花這麼高,顯然是在我們到達之前才上來的。
二十多個人裏,安潤根離餘冬梅最近,目光一掃而過,恩叔還在丁曉東的後麵很遠。餘冬梅首先開口,問我們兩人現在怎麼辦?言語舉止我看他似乎問的是我們打了安潤根,還怎麼和他們一起行動。這種問題很好回答,不一起行動不就完了,不過隻在腦中閃過,立刻覺得不妥。
“如果想找張博,咱們可以從張博落水後上岸的方向開始找起。不過呢!如果從救援隊的去向查起就太簡單了,你也聽過錄音,找一些能產生回音的地方,比如山洞啥的或者四周全是島嶼峭壁圍著的空地就可以開始了”。我道。
哪種方法都是分開行動最好。我的口氣也十分不客氣,張博從哪落水你都不告訴,還指望大陸人對你有多大幫助?現在就分開別耽擱時間,早先南美救援隊收集的情報咱就不需要了,況且本來也沒什麼情報。現在是我們在做事,所有步驟當然要重頭開始,早前的東西必須推翻。
真正腳踩實地,舒服了很多。到達時間就比預計晚了近一個鍾頭,現在己是下年兩點多。分頭走之前我要給他們爭取一下,尤其是丁曉東,給他創造一絲跟餘冬梅走一段的機會,‘正經事’要緊。此行目的先不管,起碼有問題的人必須先除掉。最大的考慮是明哥,上島走的怱忙,他應該還有計劃,能爭取的盡量爭取。現在是實地看到島嶼情況了,怎麼走的問題應該上到高處也能確定了,人心不齊,也要有個方案不是。
那幾艘木製長船停靠的位置是幾乎連成一線的島嶼中間凹地,兩邊略高,海蝕地貌特征明顯,遠處高地上的樹木隻能辨別出椰子,其它不到近前是分不清楚。這些我是沒心思了,全身冰涼通透,盡快去找地方解決衣物要緊,登島都這麼稀稀拉拉,怎麼能有鬥誌。馬家高祖你想得挺美,‘借’來的兵不是那麼好用滴,這在兵家眼中叫整合,臨時征集的人馬必然要整合一下,協調統一的問題決定戰鬥力呀!少了一個環節,十萬八千裏。
理想豐滿,現實骨感了不是。
李立明先於張春來登岸,我給他示意一下,帶著阿約向北麵高地行去,他會怎樣安排先不參與為好。地方應該很好找,雖看不到全貌,隻要沿山脈走勢向東南方去,那邊應該到頭了。海天一色,再沒有可踏足的地方。然而站在這高處才發現向北向西都能徙步行進,北麵地勢雖然崎嶇,山脈高矮懸殊,不用工具足矣通過。向西則是另一番景象,和身後明顯的海蝕地貌漆黑陡峭的岩石不同,同一座島嶼,在西麵明顯地勢變緩形態很象內湖,水邊有幾處不大的砂灘,水域很寬,可水中很少有深色的深水區,居高望下去,碧綠的海水應該是海藻的原因。波光耀眼,很多礁石就在水平麵密密麻麻,走過去頂多濕鞋。
“馬蹄蕨”阿約道。
別一天天好像你啥都認識似地行不!非常不耐煩的叫阿約閉嘴。我不想關心這裏都長了什麼東東,隻想快點擺愣擺愣張春來那個二貨。關心麵前是什麼物種毫無意義,天知道這是不是馬蹄蕨,那是中國的叫法,先觀察好地形才是首位。同時提醒阿約,雖然我和你一樣不想給馬家賣命,但來都來了,形勢還這麼複雜,不如就當是為了我們自己,先認真一點好嗎!
阿約被嗆到了,啞口無言。背風坡下居然有幾棵榕樹,不算高但粗壯,外皮很像簇擁在一起的藤。低矮稀疏的灌木叢,蕨類植物廣布其間,有好幾株大葉的東西長得很像石竹,僅僅是像而己並不是。往回張望,張春來沒跟上來,卻和李立明轉向西麵的礁石水域,邵軍遠遠跟著,隻有曉東一個伴隨馬家二人跟在餘冬梅大隊中間。
屁股坐下就不想起來,背靠大樹展開思路,同時問阿約,你不覺得少了點什麼嗎?
說話間目光落在兩艘貨船上,另外那艘還不知道叫什麼。總覺得這艘貨船也在整起事件中至關重要,目前還沒見到這船上的人員,但從一些跡象上講,肯定缺了點什麼。到底哪裏不對說不清楚,這樣明顯的特征李立明應該不會不查,之所以不去浪費時間,很可能是他那句,上島之後規則由我們來定。
這麼一想就對了,別再浪費精力了,是時候反客為主了。
阿約被我瞅得發毛,幾乎都快急撓了。隻能告訴他,有些事以前沒有對他講,是時機的問題,不要多想就可以了,隻管聽。言外之意也是叫他啥也不要做,以我對他的了解,保證不了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不是個開化的人。
到目前還抱著張春來能追來的希望,向北沿著山脈急行,現在是拉開距離為好,有些話隻能是三個人才能說。
灌木叢時斷時續,遠外一幹人等雖如芝麻大小,但還是裝裝樣子為好,必竟拿人錢財了不是。寬闊水域的礁石上,李立明他們一列排開,每人負責一段反複查看,蹦蹦噠噠還挺歡實。張春來離這邊最近,來找我和阿約不用多少時間。
典型的裝樣子也這麼認真,真沒啥角色是他們演繹不了的。
我們不是來找人的,說是找蛤蟆的我信。
島嶼植被不相連,灌木叢中很多草本植物都屬闊葉,我估計和土壤有關,島上的土略呈深紅,熱帶島嶼土壤大多如此。有些地方土層植被直接通到突兀的懸崖峭壁,不是很高,摔死人足夠了。每處停腳的地方景色都很美,如果是遊玩,隨處都能取景拍上幾張,可我現在隻想放慢速度,在山坡東麵,根本就懶得走那麼遠,隻要別人看不到我和阿約就好。
山脈兩側,隻在西麵坡下的樹蔭裏出來逗留一下,給張春來報個方位,讓他能看見我就行了。雖然樹林並不密,稀疏的枝葉高高地形成網一般,但人在高處還是看不到,隻能從西坡下出來,不時抬頭欣賞下陽光透過枝葉,五顏六色呀!
枝葉上的天空海鳥翱翔,棲息地應該是這島上樹木成林的地方,可一段路程裏不見一個鳥窩,樹上是不太可能有,就這麼幾枝枝葉的椰子和榕樹,住不下豈不是天天打架。有些事不能尋思,一尋思自己都樂了。單說此趟出海,雖然一出一出鬧劇挺煩人,總的看來還不錯,任務簡單的不要不要滴!
馬家兩人、餘冬梅和張博,愛誰誰,都死了關我鳥事。你張春來顧忌自己顧忌去,稍等等,咱們這就攤牌。
記不清這是第幾趟下山坡了,但餘冬梅一行人還在視野裏。照此進度用不了一小時就可以安歇了,心裏期盼難免小激動一下。不管睡哪,樹洞都行,今夜必須靜悄悄地。西北方向的巨大島嶼輪廓漸漸清晰,灰暗的岩色不見一點樹林滿是嶙峋怪石,棱角分明光禿禿的。
“那邊有幾個凹地,咱們要不要……”阿約找到幾處適合露營的地方,征求我的意見。
向東再走半個多小時也會沒路,此時紮營有點早,雖然衣物這時半幹不濕了更難受,也別急於一時。告訴阿約記下那些地方,大不了一會兒折回來好了。
剛走出不遠,馬上就後悔了,心說剛才親眼看看那幾外地方好了。兩人隻有身上的行包,餘老板的人連個帳篷都沒給留,除了吃喝沒啥玩意,今夜還真不好入睡。立刻命令阿約快走幾步,繞過前麵的山崖再露最後一把臉,咱們就在山脈南側往回捋,擇最佳地形紮營。
必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也許就沒這麼輕鬆了。
想到明天,不自覺替丁曉東擔心起來,他可是去做掉安潤根呀!可別出什麼差子。雷明登都在人家手裏,這讓我很忌諱。
幫不上你,自求多福吧!
站在懸崖邊,再往東就是洶湧澎湃的海水,往西北岩石島望去,隻有餘冬梅一隊去的方向與之相鄰。兩者之間也有海水相隔,但不算遠,想要過去必須乘橡皮艇。應該是高的原因,大體景貌收進眼底,連同滿是礁石的水域在內,整個群島呈現向南的推勢,好像是被巨力推開的一般,如果學過海洋地質,都能計算出發力點在哪。仔細回憶了一下,衝之鳥礁,關島,馬爾代夫,這些名稱在部隊的讀物裏鄙人還是研究過的,什麼海底大陸架,洋中脊啥的名稱還有印象的。馬裏亞納和衝之鳥礁的有關圖片清楚的記得,海底山脈彎曲的方向就是向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