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樣有著天壤之別的人,有一天,就在一起了。她自然早早的就愛上了他,而他,隻是需要她。這對她來說,已經很了不得了。兩情相悅這種童話,在這個世界上來說都是一種奇跡。可是,生活裏,很現實的生活裏,哪裏會有這種奇跡呢。就算有,也是屈指可數。世界上太多的事物,即使她拚命努力伸出手,也注定無法觸及。人不能太貪心。知足者,才能常樂。
就在今天早上,顧濁這樣突兀的一句話。再次把她好不容易調整的靜如止水般的心再次掀起波瀾。顧濁,要帶她去北京?這是不是代表,她可以小小的奢望些什麼呢?顧濁,一向是個負責的人。他會這樣說,並不奇怪。畢竟,她懷孕了。也該到確立關係的時候了,凡是總要有個交代。她還是很高興,高興得快要死掉。
等等,顧濁是要和她去北京,那是他的家鄉,他從小生活在那裏。然而,他是要去北京,不是要回家!陳清水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他的語氣,沉重。並不是高興。他那種怪異的說法。這些跡象,足足表明了他回家,並不高興。陳清水想到以前他或多或少的提過他的家庭,那裏麵幾乎沒有愉快的記憶。回家這件事,對他來說,是不是一種折磨。畢竟,他的家庭並不美滿和諧。
“顧濁,不去也沒有關係。我不在乎,隻要有你就好了。”陳清水從他背上爬下來,轉而來到他麵前。眼神專注的凝視著他,裏麵洋溢著深情款款。看得顧濁心裏一陣蕩漾。她踮起腳尖,輕輕觸碰他的唇瓣,一下,兩下,生澀的****著他棱角分明的唇線。顧濁佇立,沒有一點要回應的意思。罷了,才懊惱的想起,他倆,都沒刷——牙,顧濁在某些地方有潔癖。顧濁觀察她麵上千變萬化的神色,知道他在想什麼。倆人對視良久,誰也沒有要說話來打破這種要命的尷尬的意思。
陳情水暗暗咬唇,臉上紅潮將退不退,那隱忍的可愛,顧濁緊緊凝視,一點也不想錯過。他忽的傾身,準確無誤的攫住了她水漾亮澤的柔軟唇瓣,再不肯放過。深深淺淺,時急時緩的摩擦,唇齒相接,淺嚐輒止。然後,再不肯放下。直把陳清水逼上雲霄,飄飄然地落不了地。
顧濁心裏低咒一聲,好家夥,暫時隻能摸和咬。不能動真格的感覺真是糟透了。偏偏這傻妞還要一個勁的撩。撥他,是不是想讓他被欲。火燒死才甘心!下麵的……脹得他理智快燃燒殆盡,心癢難耐。趁著最後的關頭,顧濁立馬放開她,轉身衝進浴室。
陳清水傻傻的站在那兒,一副陷入****的迷糊樣子,眼裏氤氳著濃濃的曖昧氣息。
陳清水到底不放心媽媽,臨行前還是回了一趟家。把要去北京的事一五一十和媽媽說了,盡管,後者還是毫無反應。陳清水不介意,她想,這麼高興的事要和媽媽分享才對,心裏有種近乎偏執的堅持,她認為這樣做,就能在媽媽麵前證明自己都是對的,她的選擇沒有錯。顧濁要帶她回家,把她介紹給他的家人。
十二月二十四,小年。他們起程。陳清水到底年輕,經不住喜形於色,臉上演繹著幸福,笑意盈盈。再看顧濁,就沒他那麼興奮了。這些年,自他離開後,哪會回去不是愁眉苦臉的。那個地方不屬於他,而他,關於它的記憶裏,自記事以來,每一天都是痛苦和惆悵。沒有歡愉,熱鬧是別人的,他,什麼也沒有。
陳清水看他,眉宇之間,形成一個深深的“川”字,惆悵和悲傷溢於言表。盡管他一再的強顏歡笑,那骨子裏的淡漠總是欲蓋彌彰。她想,那裏,那個地方,恐怕沒有給與他無任何美好的回憶,哪怕是一點點自以為是的紀念都沒有吧。所以,提到家鄉,他總是沉默不語。
她坐直身子,安撫性的摸摸他剛毅的短發,額間的一縷劉海參差不齊的垂著,一靜一動之間,微微蕩漾。那樣的帥氣。“顧濁,你不開心嗎?”她溫吞吞地喃喃自語。玩弄著他額前的碎發。圓溜溜的大眼睛全神貫注地盯著他深邃的雙眸。陳清水觀察他,他也不閉眼,同樣的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