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爭霸風雲(7)(1 / 3)

說起晉文公早年困頓傳奇的經曆,全拜他的父親晉獻公所賜。晉獻公名姬詭諸,是曲沃武公之子。曲沃武公也即晉武公,晉穆侯的曾孫。他們本來屬於公族,封在曲沃(今山西聞喜東北)。自武公的父親曲沃莊伯時開始,曲沃的勢力逐漸強大起來,並不斷進攻在翼城的晉侯。雖然在周王室的幹涉下,其滅晉自立的陰謀沒能實現,但曲沃越來越強大而晉侯越來越衰弱已是不可逆轉的趨勢。另一方麵,由於周王室實力更加衰微,無力繼續維持“禮樂征伐自天子出”的政治秩序,終於在晉侯緡二十八年(公元前679),曲沃武公如願滅晉。曲沃武公滅晉後,將所得的晉之寶器財物全部獻給了周王室。已經淪落到二等諸侯國地步的周王室對實力強大的曲沃武公無可奈何,隻好借坡下驢,受賄之後,“命曲沃武公為晉君”。就這樣,曲沃武公兼並了晉所有的土地,代晉自立。兩年之後,武公去世,其子姬詭諸繼立,是為晉獻公。如果不是因為“驪姬之愛,亂者五世”,在那個時代,晉獻公絕對算得上風雲人物。為了強化君主權力,增強政府行政力量,他繼位之初,即采納士(wěi)的建議,一舉消滅那些對公室構成很大威脅的群公子貴族,保證了晉國公室的權威。消除了內部隱患之後,晉獻公又東征西討,拓展了晉國的疆域。先是大敗驪戎,解除了西部少數民族對晉國的威脅,又伐東山,取屈,滅霍,滅魏,滅耿,不斷開拓國土。他還巧施計謀,假途伐虢,一舉滅掉虞、虢兩個國家(“唇亡齒寒”、“假途滅虢”的典故即出自此),拔掉了周王室幹涉晉國內政的橋頭堡,成為我國古代軍事外交鬥爭的光輝典範。他還突破周王室對晉國的軍事限製,增強軍事實力,將晉國的軍隊由一軍擴編為二軍,為晉文公擴編為三軍作了鋪墊。正是他在位期間的這些作為,使晉國開始崛起,成為舉足輕重的大國,為後來文公的霸業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司馬遷在《史記》中這樣描述他的功績:“當此時,晉強,西有河西,與秦接境,北邊翟,東至河內。”

就是這樣一位有作為的君主,依然難逃“桃花劫”。晉獻公也犯了“全世界男人都會犯的錯”,喜歡美女,甚至喜歡到葬送了一世英名。因為寵愛美麗但不善良的驪姬,他執意廢掉素有賢名、忠孝雙全的太子申生,另立驪姬所生的兒子奚齊為接班人。另外兩個兒子重耳和夷吾也成了這場宮室內鬥的犧牲品(但從最後的結局來說,也可以說是獲益者),在太子申生死後,被迫流亡。

《史記·晉世家》先稱“獻公子八人”,但後來又借介子推的口說其實有九個兒子。到底多少,今已無考。而實際卷入君位之爭的有五個:獻公夫人齊薑(齊桓公女兒,比較早就死了)所生的太子申生,戎國大戎狐姬所生的重耳,大戎狐姬妹妹小戎子生的夷吾,以及驪姬生的奚齊,她陪嫁的妹妹生的卓子。其他的兒子我們已經難以考證了。其實這場悲劇的導演驪姬本來是晉獻公的戰利品。獻公繼位的第五個年頭(前672),為了掃除西部少數民族的威脅,開拓疆土,他出兵攻打驪戎(古代少數民族名。西戎的一支,姬姓。在今陝西臨潼的驪山),滅了驪戎之君,將他的兩個女兒驪姬和驪姬的妹妹作為俘虜帶回國內。麵對綺年玉貌的驪姬,晉獻公不禁怦然心動,被她的妖嬈所吸引,便有意立驪姬為夫人。在那時,國君立夫人也是國家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馬虎不得,首先要卜問吉凶。“初,晉獻公欲以驪姬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卜是用龜甲占卜,筮則是蓍草,也即《周易》的那一套算卦方式預測吉凶。專家占卜的結果是一吉一凶,於是謹慎地向晉獻公提出建議:筮的結果不如卜的結果可靠,不如另選美女妖姬。但早被驪姬迷得神魂顛倒的晉獻公根本聽不進專家的意見,何況還有一項結果是吉兆呢?於是執意立驪姬為夫人,並且連同驪姬的妹妹也一並笑納了。很快,被寵幸的美人兒就為晉獻公添丁添喜,都生了兒子。在晉獻公的幾個兒子中,太子申生和重耳、夷吾三人是比較優秀的,在大臣中人脈很廣,原本也頗受晉獻公的器重。可是驪姬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他開始漸漸地疏遠這三個兒子。驪姬生了奚齊後,申生等三人的處境變得更加糟糕。獻公因寵愛驪姬,“愛屋及烏”,也特別中意奚齊,就想改立奚齊為太子。毫無疑問,申生、重耳和夷吾這三個人氣很高、人脈很廣的兒子是他立奚齊的最大障礙。於是,原本頗為器重的愛子變為必欲拔之而後快的眼中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