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爛菜葉、泥巴等雜物狠狠向他砸去,吳顒哪怕被砸的頭破血流,也沒躲避,他跪在地上,不斷叩首,祈求百姓的原諒。
書院裏的部分學生和教員受到感染,跟隨吳顒挺身而出,跪在前麵,向百姓致歉,還有的學生,用身體為吳顒擋住攻擊。
這一刻,胡振華肅然起敬,吳顒無愧於祭酒,有學識、有擔當。
不管儒家有多少老頑固,但不可否認的事情,他們中也有民族的脊梁!
老朱眯著眼睛,淡淡說道,
“把這些人的名字記下來!”
“是!”
拱衛司和衙門裏的兵丁也怕發生混亂,開始介入控製局麵,他們嚐試將人群隔開,基本做到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至於懲罰他們聚眾鬧事,別開玩笑了。
一個人鬧事,那是刁民!
十幾個人鬧事,那是團夥犯罪。
上百個人鬧事,那是受了委屈!
如果幾千人鬧事,那是民意!
民意不可違呀!
蘭以權來了,跑的帽子歪斜,官服不整,他人還沒到,聲音先到,
“各位鄉親莫要驚慌!本官乃應天府府尹蘭以權,大家有何冤屈,可向本官道來,切莫再衝動行事,一切皆有律法可依,本官定會秉公處理!!
左右,速去查看有無受傷之人,若有傷者,即刻抬至空曠之處,差人快請城中良醫前來救治,不得耽擱!
差役,速將圍觀民眾疏散開來,莫要再擁堵於此,以免妨礙救治,也防事態再亂!
府丞王智,治中謝雲,通判夏炎、推官錢斌!你們各自負責東、南、西、北方向的百姓,本官居中策應。誰負責的區域出了問題,本官決不輕饒!”
“是!”
民心似鐵,官法如爐。百姓就沒有不畏懼官府的,很快局麵便被控製住了。
蘭以權剛鬆了一口氣,國子學司業張敬修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蘭大人真是及時雨啊,若非您及時趕到,國子學恐將毀於一旦!”
司業,是國子學的副職,協助祭酒管理全監事務。
蘭以權回首,關切的問道,
“張大人言重了,這都是本官份內之事。張大人是否受傷,要不要請大夫檢查一番?”
張敬修道謝後,嚴肅說道,
“下官些許皮外傷,不妨事不妨事!當務之急是清查出不檢點的學生,給百姓一個滿意的交代!
蘭大人德高望重、公正廉潔,正是……”
蘭以權連忙打斷他,誠惶誠恐的說道,
“張大人,當務之急是安撫百姓,至於清查之事,還是由國子學的夫子們負責吧!夫子們德高望重,定能服眾!
張大人,時間緊迫,咱們分頭行動吧。”
說完,蘭以權一揮袖袍,大步流星的向人群走去。清查國子學?開什麼玩笑,自己還想多活兩年那!
張敬修大急,他沒想到蘭以權如此奸猾。祭酒大人被砸傷了,顯然不能在主持工作,很明顯,清查的工作落在了張敬修這個二把手身上。
他也不想幹這個得罪人的活呀!
另一邊,胡振華和陳知雨撲在蔣清然身邊,嚎啕大哭,他們哭得越淒慘,張敬修的壓力就越大。這位老夫子被逼的沒辦法,隻能去請示吳顒。
……
陳知雨給蔣清然檢查完後,湊到胡振華耳邊,小聲提醒道,
“老蔣沒有姓名之憂,將養一段時間即可痊愈。”
胡振華頓時放下心來,不過他哭的更加傷心,仿佛人救不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