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那是這個丫鬟感恩她救了她一命。從沒想過這個看似心高氣傲不把人放在心底的玲瓏,原來有著一副菩薩心腸,竟然會為了門外那些不相幹的人開口替他們求情。

雖然她蘇漠漠向來不喜歡婦人之仁的人,不過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看在她曾為了自己不顧腿上的傷,甚至不顧自身的安危,在君禦軒麵前跪地為她求情,為了護她不顧天寒地凍站了一天,為了她那句天涯相伴的誓願的份上,那她就好心地顧及一下外麵那些人的性命,親自去跟君禦軒說清楚。

沉寂的房間,冷色的書桌,四周擺滿了簡潔而整齊的書架。坐在書桌旁唯一一張大椅上的男子從一堆的文件中抬起頭,門外一個素色衣衫的女子不動聲色地走了進來,冰冷卻又柔和的兩種不同的氣質從進來的女子身上完美的表現出來。就在他抬頭的時候,對方剛好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絕色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

君禦軒忍不住冷斥道:“蘇漠漠,誰允許你進來的?”他竟然不敢相信這個女人就那樣輕輕鬆鬆地走了進來,該死的,外麵那些人是怎麼回事?連個女人都攔不住!

“不是你嗎?”蘇漠漠故意露出驚訝的神色,往前幾步,停了下來說:“沒人說不讓我進來啊,既然沒有人反對,那就是說主人同意可以進來啊。”

君禦軒聞言,握筆的右手忍不住加重了力道,何時他那批精心挑選出來護衛今竟然如此沒用,連個女人都攔不住?一群飯桶!極力地壓下心底的憤怒,君禦軒看著蘇漠漠的目光陰霾不定,“說,你進來幹什麼?”

“沒有。”蘇漠漠往邊上靠了靠,倚在最近的一個書架上,幽遠深邃的眸子斜睨著冰豔的君禦軒的道:“自從上次軒王爺為表歉意要把淩煙閣賞給漠漠,又放出狠話說三天之內漠漠要是不搬進去,漠漠的奈落齋會毀於一夜之間。所以這兩天漠漠都沒有睡個安穩覺。哎,軒王爺,實在不是漠漠不願高床軟枕,水榭樓台,而是因為……”

“因為什麼?”君禦軒冷冷地問。原來這個女人來找他為的是這一件事,如此三番四次地推搪。很好,他倒要看看她有什麼本事能改變他決定的事。

蘇漠漠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語氣卻是漫不經心地說道:“因為漠漠最近染上了一個怪癖,夜裏睡不著的時候喜歡玩火……”

“所以呢?”君禦軒冷漠至極的眼神瞪著蘇漠漠,沒有忽視自己的這幾個字說出來的時候語氣有多麼的咬牙切齒。這個女人是在暗示他最好收回成命嗎?她以為憑空捏造這些大話便能哄騙得了他嗎?

“所以說,”蘇漠漠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折疊整齊的信紙,輕輕一甩展開,神色淡然地說道:“漠漠很感謝軒王爺如此大方的賞賜,漠漠早就說拒絕接受這樣的大禮,沒想到軒王爺還是盛意拳拳,好說歹說的也要漠漠搬進淩煙閣。既然拒絕無效,漠漠也就不再推搪了。不過醜話還是要說在前頭,既然軒王爺執意要漠漠住進去,那要是哪天漠漠的怪癖發作,一不小心把淩煙閣給毀了,軒王爺可別怪罪漠漠才好啊。畢竟淩煙閣事小,旁邊連綿緊挨的院落無數,漠漠要是因為這個怪癖把整個軒王府給毀了,這麼重大的罪過漠漠可是擔當不起啊!所以為了表示漠漠曾經反抗過,在住進淩煙閣之前,還請軒王爺簽了漠漠親筆手書的自白書才好,免得日後漠漠有口難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