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我們吐穀渾有上好的赤龍駒,你有嗎?”
“我們大唐有無數的珍玩奇寶,誰稀罕你的赤龍駒?!你們吐穀渾不過是蠻荒之地,哪有我大唐富饒廣袤?哼!”
“大膽!你竟敢蔑視我們吐穀渾,我要讓天後割了你的舌頭……”
兩個人互不相讓,撕打起來。雙方的奶娘都不敢用強,隻好拉開,等他們自己平息。正巧這時候武後回宮,看到兩個小家夥氣鼓鼓地鬧矛盾,就問:
“太平,怎麼回事兒呀?這裏好像不太平呀!”
“母後,他搶我的東西。”
“我看著好玩兒,想瞧一瞧都不行啊?”
“他還打我!他是昆侖奴,憑什麼住在宮裏?”
“胡說,他是咱大唐的客人,怎麼叫人家昆侖奴?”
“就是就是!他就是昆侖奴。”
“曦皓,你說是怎麼回事兒?”
“她侮辱我吐穀渾國是蠻荒之地,還看不起我的小馬赤龍駒。”
武後笑著看了看兩個可愛的孩子,如果慕容曦皓不是人質,她還真想給他們訂一門娃娃親,金童玉女十分般配。想到這兒她說:“好了,太平,你是大唐的公主,以後不許欺負慕容曦皓哥哥呀!”
“我又沒有錯,是他搶我的東西!”
“我哪兒有搶,就是想看一看嘛!”慕容曦皓急紅了小臉兒,更加可愛了。
武後見狀,就說:“好了好了,孩子們,你們兩個握握手,言和吧!”
兩個人不情願地握手,轉身又一起去玩兒了。
有時候,遺忘是一種幸福,歲月會讓任何深情厚愛都漸漸歸於平淡。時間是情人間最大的敵人,人們會在分分秒秒,****夜夜的歲月流轉中忘卻那些原本刻在靈魂深處的愛戀。
最初東岩是記得嘉瑩的,那麼深的****,怎麼可能一朝一夕就忘了?
然而,隨著年歲的增長,時間的流逝,慕容曦皓把嘉瑩漸漸忘記了,那刻骨銘心的愛人,變成了一個似夢似真的影子。
慕容曦皓長大了。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愛人,生生世世誓死相隨的愛侶已經早適他人,而這個他人竟然是自己讓他保護嘉瑩,尋找嘉瑩的弟弟邱東峪——後來的慕容東峪。
有時,遺忘的確是幸福的。
東岩——慕容曦皓忘記了自己的前生,僅僅把自己剛來時帶來的前世記憶當成了幼時不通事理的小笑話兒。所以他沒有了肝腸寸斷的疼痛,沒有了尋找不到心上人的絕望掙紮,沒有了牽腸掛肚的苦楚,沒有了午夜夢回時的清淚。
遺忘是幸福的,他健康而快樂地長大。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可汗父親和恪遵母親的長相,不過他沒有忘記自己是吐穀渾王國的王子。身邊人也會時時用事實提醒他,他是誰?在大明宮是什麼身份。
嘉瑩和東岩都忘了,他們曾經許下的諾言,曾經愛到深處,痛到骨髓的相思。
他們各自有了不同的生活。
嘉瑩嫁給了東峪,在秦嶺南端的大山裏,過了三年清清靜靜的日子。彩雲嫁給了托羅生,拉巴子嫁給了次旺,美思子年齡最小待字閨中,每天在三個姐姐、姐夫跟前沒大沒小地快樂生活著。
老爹對三對兒兒女和這個漂亮的小女兒特別鍾愛,生活在大山中,一家人快樂輕鬆。
開春了,萬物競相複蘇。東峪想起了哥哥東岩——慕容曦皓,很想去吐穀渾看一看他。又不好對嘉瑩說實話,隻好跟托羅生和次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