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羅生心裏一驚:東哥的話怎麼像交代遺言一樣?心裏狐疑,嘴上卻沒再問什麼。是不是他真的不行了?還是公主仙逝,他有意追隨?人最怕沒了生的願望,那樣就一切都完了……
誰也沒想到:東峪竟然慢慢好起來了。在高原生病是極其危險的,這一帶大約在海拔三千多米左右,所以還不致命,如果再高出一千多米,在海拔四千多米處,人生病就很容易引起身體的連鎖反應。
在次旺的攙扶下,東峪來到工事邊兒查看:工程完工了,這樣簡陋的工程,也就能糊弄一下吐蕃騎兵,泥質城牆還不夠堅固,遠山巍峨,草原遼闊,東峪看到了不遠處的犛牛和山羊,有了靈感,托羅生,去動員所有沒生病的官兵撿拾牛糞貼到外牆上。
托羅生二話沒說,跑步去做動員了……
泥巴城的城牆在不斷地加寬加高,上麵貼滿了犛牛糞,這獨特的風景讓人感慨,城牆每隔一丈左右,立了一根很粗的樹幹,樹幹上懸著一根很粗的繩子,在微風中飄蕩著,靠內牆的牆頭上,堆著石子和寬大的長長的木板,不知道要做何用?壕溝又深挖了不少,增寬了不少,可是,就是這樣,能不能抵擋住吐蕃的鐵騎也很難說。大軍壓境,軍士病沉,誰人克敵?
工事修好加固,人們忙了整整近兩個月。高原的天氣很反常,大夏天的,赤嶺一帶仍然那麼涼冰冰的。東峪的病好多了,托羅生陪著他去視察戰備設施。
東峪發現壕溝挖掘得不錯,直上直下的立麵,足以讓對方的戰馬和士兵望而怯步,但是,越來越先進的雲梯是守護的克星,他安排士兵又在原來的泥巴牆上再加高半尺,並在泥巴牆上立一些槍頭,鐵質槍頭朝外麵,傾斜四十五度。
沒有人理解他想幹什麼,郭待封相信他,所以就把手下動員起來,一起完成這項工程!
八月的一個下午,吐蕃兵終於來了,黑壓壓紅呼呼的連片的騎兵停在了離西南泥巴牆二三裏的地方,遠遠地整齊排列在山坳對麵的寬闊草原上。所有吐蕃戰將一字排開,站在最前排,旗幟插在軍隊的前方,上千輛軍車排在將領們的後麵,等待衝鋒陷陣。
站在密壓壓吐蕃騎兵最前麵中間的吐蕃將領正是讚婆,他雄糾糾,氣昂昂地坐在馬上,率字大旗在他左右呼啦啦迎風招展,金色的盔甲在夕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桔黃色的光暈下,讚婆更顯得魁梧灑脫。
東峪站在牆後遠遠地看著那個主帥,密密麻麻的方陣,孔武有力的戰鼓聲告訴東峪:這些人,來者不善!
"誓死保衛糧草,準備迎敵!"郭待封目不轉睛地盯著黑壓壓,無邊無際的敵軍方陣,用陰鬱的目光把所有城牆上的兵卒掃視了一圈兒,他可以肯定,大家士氣高漲,鬥誌昂揚。
"率旗上寫的什麼?"東峪問次旺。
"是'讚婆'!東哥!"
"什麼?怎麼不是欽陵?"托羅生大聲喊道。
"這個狡猾的欽陵,戰策如此多變,看來,我們一定要當心呀!"
"東哥,我們做的那些東西會不會起作用?"托羅生悄悄地問東峪。
東峪笑了,他是個科技天才,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創造力在古代戰場上盡顯風流,他對自己的發明創造有十足的信心,他堅定地回答:"相信哥哥,一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