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二時,夏季的炎炎烈日發散著強烈的陽光,炙烤著大地。
門窗緊閉,稍顯陰涼的房間裏,蘇言從無夢的深度睡眠中醒來,躺了會後從床上爬了起來。此時距他睡下,隻過去了兩個時辰,不過這兩個時辰的酣睡,加上睡前喝下了舒經活絡的藥湯,他因與薔薇對戰而疲憊的身體已得到了恢複,既然精神飽滿,身體狀況良好,他也不用賴在床上了。
洗漱一番,悠閑地品了品通過商隊從南澤運來的綠怡花茶,看了十幾頁山河遊記後,蘇言帶著桌上的包裝精美的禮盒,出了蘇府。
他要去縣北的柳府,見暫住在府中的顏清月,顏大小姐。然後把父親讓府中的下人拿來的禮盒,轉交給她。
在蘇言昏迷不醒的時候,顏清月一直守在蘇言身邊,這份情誼,不管是蘇力行還是蘇言,都不能忘,再有,她說過,是因為想念好友,才來的香林縣,蘇言作為當事人,必然要不負她的期望,陪她好好遊樂。
不過,當前蘇言隻會在保證不影響提升戰鬥技巧的情況下,利用閑暇時光來陪伴顏清月,畢竟事有輕重緩急,等到事情順利結束,他時間充裕了,肯定會心無牽掛地陪她玩個盡興。
來到柳府後,蘇言卻得知顏清月出門了,他站在柳府外的石獅子邊,想了想,笑著邁步走向縣外的一處水綠魚肥的湖泊。
顏清月是外鄉人,一年來不了香林縣幾次,所以在縣裏認識的人很有限,能去的地方並不多,而蘇言和她的關係非常要好,又熟知她的喜好,所以隻稍作思考,便知道她此時身在何地了。
頂著烈日的照耀,蘇言勻步前進,沒多久就到達了目的地。
湖麵波光粼粼,閃爍珍珠般的耀眼光斑,一條小漁船停在碧透的水麵上,似落葉孤舟。
“清月!”
岸邊,蘇言深吸口氣,然後大聲呼喊,並大幅度揮舞手臂,希望引起船上之人的注意。而在小漁船的船艙裏,一身淡藍衣裙的顏清月正坐在艙壁上的方形艙口前,手持魚竿,靜靜地等待魚兒上鉤。
聽到有人在連聲喊叫,喊得似乎是自己的名字,注視著水麵的顏清月抬起了頭,通過艙口,看向不遠處的河岸。當看到不停喊叫揮手的好友,她平靜的俏臉上出現靚麗的笑容,她放下魚竿,走出船艙,拿起了劃船的船槳。
身為香林縣兩大家族之一,柳家柳老爺的侄女,顏清月是名實相副的大家閨秀,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所以一般來說,像她這樣出身商賈世家的還未出閣的女子,就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素手不沾陽春水,這樣才符合她的身份。但實際情況是,她的言行舉止和自身的性情,和同樣身份的女子相比,有著很大的差異。
泛舟垂釣是一個證明,此時,她握著大戶千金絕對不會碰的粗糙木質船槳,毫不費力地劃動著漁船,這又是一個充足的證明。
相較於嬌柔易折的深閨女子,活潑、颯爽的顏清月,更真實,更有魅力。
漁船再度離岸,蕩起陣陣水波,停在了因輕風吹拂而漣漪陣陣的湖麵上。
“這是我爹讓我送給你的,謝謝你幫他照顧他那個沒出息的兒子。”艙內,想起了那天被清月善意取笑的場麵,蘇言把禮盒遞過去,笑道。
“我沒想過要得到什麼好處,不過既是長輩的心意,推辭不得,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顏清月說完,看著蘇言手裏再無他物,她眼波一轉,笑盈盈地看向坐在身邊的蘇言,“既然已經厚顏收下,不妨更進一步,你的那份呢?”
“貪心可不是好習慣,而且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你顏麵無存。”蘇言板起臉,一副嚴師諍友的態度,訓誡道。
“不勞您費心,我這個小女子,目光淺了些,對即使做了分內的事,卻向受惠人索要報酬這種事情,完全不在意,做起來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所以隻要你願意給,我同樣會毫不客氣地笑納的。”
顏清月對蘇言的勸誡根本不屑一顧,亮眸內閃爍著光彩,道:“說,你到底給是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