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中央集權的加強和國內空前的統一(4)(1 / 2)

乾隆三十八年(1773),清軍進攻大金川,抵達木果木。溫福雖然看到石碉林立,卻不想繞出敵後,也不願避實擊虛,竟也大築碉堡千餘,與叛軍對壘,並日與提督董天弼等置酒高會,致使月餘無功,連小金川又重新丟了。大、小金川的叛軍,一齊猛攻清營,溫福被擒,天弼等戰死。清軍大亂,潰時自相踐踏,爭渡鐵索橋時,人相擁擠,鎖崩橋斷,落水溺死者以千計。潰至美諾,後軍收容犒勞,才稍安定。不料有人用銅盆舀水,不慎失手落地,啷一響,大家又驚呼“追兵到了”,再次爭逃,不可抵止。

秋天,乾隆皇帝以阿桂為定西將軍,重點兵馬,第二年才扭轉戰局。

乾隆四十年(1775)9月9日,清軍終於攻破勒烏圍,莎羅奔逃到噶爾厓。

乾隆四十一年(1776)1月,清軍攻破噶爾厓,莎羅奔再次投降。

平定了大、小金川,乾隆皇帝宣布廢除土司,改設州、縣,在小金川設美諾廳(後賜名懋功),在大金川設阿爾古廳,都直接歸四川省管轄。在勒烏圍,則置重兵把守。這就不僅鞏固了雍正以來改土歸流的成果,加強了中央集權,而且也促進了苗族與漢、滿各族經濟、文化的進一步交流。

乾隆中葉,侵入印度的英國殖民者,曾兩次派人進入西藏,妄圖迫使清朝政府跟它簽訂不平等的通商條約,不成,就唆使廓爾喀(尼泊爾)封建主於乾隆五十三年(1788)、五十六年(1791)兩次入侵西藏。乾隆五十七年(1792),乾隆皇帝派福康安(據說是他的私生子,名義上是他妻兄之子)率滿、漢、蒙、藏、索倫等各族大軍萬餘入藏反擊,將侵略軍逐出,維護了祖國的領土主權。乾隆五十八年(1793),乾隆皇帝頒布了《欽定西藏章程》,進一步地、全麵地加強了對西藏的管轄。

七、邏察與巡幸

臨苑囿而閱武,因行幸而觀兵,這是曆代帝王加強統治的一種成法。康熙皇帝平了三藩之亂,便把政治注意力轉向了北方。為了不忘祖宗騎射的傳統,提高滿、蒙八旗兵的軍事素質和騎射技能,並加強對漠南、漠北和漠西等蒙古三大部的撫綏,康熙皇帝便在第二次出巡口外的那年——康熙二十年(1681),建立了木蘭圍場。木蘭圍場東西相距三百裏,南北直徑近三百裏,周長一千餘裏,總麵積約一萬多平方公裏。自此以後,康熙皇帝幾乎年年隻有二十一年(1682)和三十五年(1696)兩年,因出巡東北和親征噶爾丹而未來。都來到這裏。康熙皇帝一共48次行幸木蘭,乾隆皇帝也來到這裏好幾十次[4]。每次都在這裏舉行為期20天的大規模的圍獵和軍事演習活動,蒙古各部以及青海等部的上層人物紛紛前來,並派出大量騎兵、向導、隨圍槍手、長槍手、打鹿槍手參加。而為了出巡木蘭,從康熙四十一年(1702)開始,到乾隆中期,又在口外修建了十四處行宮。四十二年到四十七年(1703—1708),康熙皇帝修建了熱河行宮,這就是有名的避暑山莊。乾隆皇帝後來又進行了大規模的改造和擴建,到五十七年(1792),避暑山莊才最後建成。避暑山莊規模宏大,麵積約560萬平方公尺(8400多畝),是我國古代最大的園林。

康熙、乾隆兩個皇帝,花了90年的時間,修築這麼大的園林,不單單是為了自己的避暑,實際上,用乾隆皇帝的話說,是為了“備邊防,合內外之心,成鞏固之業”。因此,他們幾乎每年,都要在這裏召見全國少數民族的上層人物,宴請他們,籠絡他們。在用兵北部、西北部、青海、西藏等處的過程中,皇帝還下令修造了一些各具風格的廟宇,作為各部徹底歸服統一的標誌和象征。平定了準部,修建了普寧寺;平定了回部,修建了普樂寺;為了籠絡西藏官俗,又修建了普陀宗乘之廟和班禪行宮。……這裏還種植了外興安嶺的紅色味甘的野果(草荔枝)和南部新疆的無子綠葡萄。年複一年,到這裏朝見皇帝的,除了內蒙四十九旗,外蒙四部、厄魯特四部、青海各紮薩克(旗主),不下百餘旗的頭目之外,哈薩克的阿布、土爾扈特的渥巴錫等也曾前來。因此,避暑山莊,儼然成了清朝皇帝維護各族統一、處理民族事務的第二中心。

木蘭圍場的狩獵和避暑山莊的巡幸,鞏固了清朝皇帝對於全國主要的少數民族的統治。而對於經濟、文化發達,思想、政治不穩,漢族聚居最密的東南各地,康熙和乾隆兩個皇帝,也各自作了六次的“南巡”。康熙二十三年(1684)、二十八年(1689)、三十八年(1699)、四十二年(1703)、四十四年(1705)和四十六年(1707),玄燁南巡六次,不斷巡視河工、蠲免租稅、省風問俗,還謁明太祖陵、訪孔廟、召見獎勵耆老秀才。乾隆皇帝也學著祖父的樣子,在乾隆十六年(1751)、二十二年(1757)、二十七年(1762)、三十年(1765)、四十五年(1780)和四十九年(1784)南巡六次,除了審視黃河堤壩、修築浙江海避暑山莊圖塘、參觀江南機房之外,也通過謁明陵、祭孔廟、免錢糧來籠絡漢族士紳,緩和江南地區的階級、民族矛盾。比康熙皇帝更突出的是:乾隆皇帝不但加祭曆代先賢、勳臣、名宦、忠烈(包括嶽飛)的祠堂、墳墓,遣祭本朝故吏的陵寢,而且還不斷地閱兵,通過閱兵,告誡將士防止腐敗,發揮維護清朝統治的職能。乾隆二十二年(1757),他看見八旗將軍和綠營提鎮坐轎,便下令應該騎馬。三年後,杭州將軍伊領阿、副都統劉揚達,都因坐轎丟了官。乾隆皇帝在通過南巡來進一步籠絡士紳方麵,也很有一些辦法。他宣布增加巡幸地區的官學生的名額,親自選拔一些文人當官:桐鄉的陸費墀,被選拔成了進士,後來還當上四庫全書館的總校官;嘉善人謝墉,後來更當上了吏部左侍郎。他接見那些退休的老臣,給他們賜坐、賞飯、賞人參、賞貂皮、晉銜、賜子孫功名出身。前文所述的沈德潛,70歲才考上進士,當禮部侍郎退休;嘉興有個康熙時的進士錢陳群,乾隆時當過刑部左侍郎,也退休南歸。乾隆皇帝南巡時,二人兩次接駕。二十七年(1762),乾隆皇帝在常州見到他們,寫詩稱他們為“二老”;三十年(1765),乾隆皇帝又見他們在蘇州候駕,更寫詩稱他們為“二仙”,說:“二仙仍此候河濱,三載相睽意更親”,顯得更加親熱。康熙時期,梅文鼎的孫子梅瑴成,曾被召入內廷,康熙皇帝還曾親自給他講過算學,叫他編過天文、算法等書,官至左都禦史而死。乾隆皇帝第三次南巡時,賜他的長子舉人出身,還寫詩說明自己是“推恩緣舊念,皇祖內廷臣。”溧陽還有個康熙年間的老進士史貽直,累官至文淵閣大學士兼兵、吏等部尚書,乾隆二十年(1755)因給坐事籍沒的山東巡撫鄂昌講情,而被罷官回籍。乾隆皇帝第二次南巡時,特地召見了他,恢複了他的大學士銜,叫他重新入閣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