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她連一次贖罪的機會都沒有,他的兒子早在她離開家後就死掉了,現在站在她麵前的不是他的兒子!對我而言,母愛並不意味著什麼?它比超市裏麵的阿姨對我的一個笑還要廉價!我也不會稀罕所謂的虛假的母愛!”說完轉身就走了。
“蕭遠!”魏雨蝶淒厲地喊道。
於蕭遠轉過身,不過是對歐陽若雪說:“歐陽若雪!我和你之間的事不應該牽涉到我的家事兒!所以你還有機會,如果你不管她的事,我們還可以重歸於好。如果你要管她的話,我們就此了斷,從今以後就當做互不相識!”
“你放心!我不會拋開她的,我關心她也不是為了你!互不相識就互不相識,反正我也不稀罕認識你。”當於蕭遠再次悲傷地轉身離開,歐陽若雪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想強忍住,但是沒用。淚水不聽她的使喚,她恨現在的她,現在的她多了幾分懦弱,就連自己的淚水也管不好。之前的她堅強,無論怎樣她都不會輕易掉眼淚。但是自從和於蕭遠認識以後,她不時會止不住地流眼淚,她覺得她變了,變得陌生了,變得懦弱了!
歐陽若雪將魏雨蝶扶回她給她買的一套房子裏,然後兩個女人就這樣木然地坐在椅子上,魏雨蝶打破沉默問道:“若雪,你愛他,是嗎?”
“我才不愛他呢?他那麼討厭!誰會喜歡他?”
“但是你的眼淚騙不了人。大家都是女人,我能夠了解。”
歐陽若雪沒說話,也許代表了一種默認。
魏雨蝶繼續說:“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因為我而鬧矛盾的。”
“伯母,我跟他不可能的!”
“為什麼?就因為我?”
“不是,還有其他原因!”
“什麼原因?”
“這……”
“你把伯母當外人嗎?”
“不是,是我的一個諾言,我絕不能食言。我朋友為了救我差點送命,所以我答應了她的請求。”
“這個請求就是不要和蕭遠交往?”
“嗯。”
“若雪,你也太傻了,世界上真愛往往隻有一次,一旦錯過了就永遠錯過,等到後悔了是來不及的。世界上什麼都可以轉讓,就是愛不能轉讓。你愛他這是事實,他愛你這也是事實,你把他讓給別人,這隻能增加你們三個人的痛苦而已。你這不是幫朋友,你反倒是害了她,因為你把一個不愛她的人扔給了她,你指望她能得到幸福嗎?”
“但是,他可能喜歡上她啊!當他們相愛了,她就可以得到幸福了啊!”
“你太天真了,真愛隻有一次,而蕭遠他把這一次已經給了你。你的朋友是得不到的。”
“這……伯母,你就這麼了解?”
“因為我是過來人,我的真愛,已經被我錯過了,我可憐地將用我的下半輩子來作為祭奠。所以我不想再看到這種悲劇在我麵前重演。”
歐陽若雪沉默不語。
魏雨蝶繼續說:“伯母現在被你喚醒了,這是我的第二次生命,我得好好地活。我得彌補我所犯下的錯。我要活得像個人。
當初年少,不懂得何為愛。當懂得的時候,卻已經晚了。我追逐著我以為的愛,可追到盡頭卻發現,原來是一場夢而已,夢中的我是瘋狂的,焦躁的,不安的。夢醒後,我冷靜了下來,可是卻發現愛我的人已經不在了,因為他的愛已經像花瓶一樣被我打碎了,再也粘不上了。”
歐陽若雪聽著很感動,也很受啟發。她覺得魏雨蝶說的一點兒也沒錯,而且她說話很有道理也很動聽,不愧是中文係畢業的,她有很好的文學修養。魏雨蝶繼續說:“其實女人就像一件藝術品一樣擺在展廳裏,一直在等待著能夠真正欣賞她的美的人。能夠找到一個真正懂得她的人,是她一輩子的幸福。若沒人能夠欣賞她的美,那她就隻有孤獨一生、痛苦一生了。我像一件藝術品一樣被買回了家,我一直認為買我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懂得什麼是真正的藝術,我鄙視他的淺薄,甚至覺得無法與他共處一室。有一天,我終於跟著一個藝術家逃走了,我覺得他懂藝術,能夠真正欣賞我的美。可是藝術家是無法滿足的,他無法隻欣賞一件藝術品,他對藝術的向往注定他到處去發現藝術,到處去創造藝術,並且不斷地超越我這件藝術品,後來有一大堆他發據的藝術品擺在我周圍,我才發現,我錯了。懂得欣賞的人不一定會情有獨鍾,不會欣賞的人,其實買回家可以慢慢品味,慢慢地也許就會悟出她的價值,可是她卻沒耐心去等。”魏雨蝶歎了口氣繼續說:“其實,我說的就是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