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恢複了聲音,陶老板那裏她是不能再去了,畢竟她那裏也不缺端茶送水的人,至於顧珣那裏她也不能去,他們二人拿沈喬作為籌碼談判,結果就是沈喬哪裏也不能去。
不負如來不負卿的結果就是她沈喬下地獄。
罷了罷了,大不了再尋新的出路就是了。
沈喬對於這個結果很快就接受了,但梁蕭卻不一樣,因為這件事情他焦慮了很久。
兩人身上還背著不少債務,好不容易妻主改過自新,收入才漸漸穩定了一點,驟然沒了收入,梁蕭愁得呀大半夜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裏默默算著還差多少錢才能把債務填平。
《花郎君替母從軍記》的故事不算很長,算下來沈喬總共也就講了八場,除去最後一場陶老板自掏腰包供應茶水沒有收入以外,其他七場她總共賺了十二兩銀子,再加上她在曹老板那裏打工賺的錢、梁蕭抄書寫信賺的錢,除去開銷,兩人現在總的積蓄不過二十餘兩,但債務卻是一文錢都沒見少。
梁蕭對於錢的焦慮很快就傳導到了家裏平日的夥食上。
他向來節儉,平時除了炒菜必要的一點點油腥,其他地方是一點油花子都見不到,他這段時間稍微紅潤一點的氣色還是因為沈喬極力要求每日必見葷腥才一點點養起來的,家裏的葷菜梁蕭一般都是等肉鋪快收攤了,挑最便宜的邊角料下水之類的買,換做以前,因為囊中羞澀那豬肉鋪子他都是繞著走的。
雖然妻主極力要求每頓必見葷腥,但是她吃的卻不多,大部分還是進了梁蕭的肚子。
一連幾天,飯桌上都是綠油油的素菜,裏麵的油花子更是少得可憐,沈喬吃得臉都快綠了。
作為經常自己帶飯的打工狗沈喬知道沒有油炒菜是很容易糊鍋的,梁蕭能用極少的豬油炒出原汁原味的青菜,是有點廚藝在身上的。
“咱家是難的揭不開鍋了嗎?”
語氣平淡,沒有聲嘶力竭的質問,也沒有責怪的意思。
“妻主,忍忍吧,咱們有一堆債要還,想到那些債我就愁得睡不著覺。”
兩人的房間一牆之隔,睡得輕的時候,沈喬總能聽到隔壁房間的木床時不時就“咯吱”一下,她自然也知道梁蕭的焦慮。
換做複生之前的妻主,梁蕭是絕對不敢像現在一樣同她說話的,但相處久了,他發現妻主性情大變,很好說話,膽子便也漸漸大了些。
“我知道你愁,錢是一定要掙的,但飯也是要吃好的,隻有吃好了才有精力想掙錢的事,錢這事你也別太焦心了,離還錢的日子還早著呢,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上的。”
以前沈喬說這話就跟放屁似的,但現在再聽她說這話,梁蕭竟然覺得莫名可靠,也沒再反駁她。
“曹老板那邊這兩天沒有運貨的需求,飯菜就由我來負責吧,我看你這臉上的氣色最近好了不少,想必和平日的吃食有很大關係,好不容易養起來的,就不要半途而廢了。”
沈喬不過一句尋常的關心,就讓梁蕭的耳朵微微泛紅。
妻主這是嫌他吃得多嗎?說實話他最近確實吃的挺多的。
看梁蕭小雞啄米似的吃飯,沈喬就知道他鐵定想歪了。
“我要求加葷腥本來就是為了給你補身子的,你之前的身子虧空太厲害,我巴不得你多吃,你別想岔了,我不是嫌你吃得多。”
梁蕭一早就出門了,沈喬趁著這兩天有空,把之前劈到一半的棺材全給劈了。
晦氣東西,把你劈成柴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