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晚歸(1 / 2)

第四十章晚歸

這蓮香樓在京城內可是赫赫有名,它之所以出名不僅是因蓮香樓的酒菜點心,更是因了蓮香樓內的絕色佳人。蓮香樓可不比一般的青樓,裏頭的姑娘除了個頂個的美貌之外,更是個個身懷才藝,甚而有些女子才情不必名門閨秀差。但她們又比名門閨秀多了許多風情。因此許多王孫公子對這蓮香樓的姑娘真真是趨之若鶩。

這蓮香樓的頭名花魁便是王甫生的紅粉知己,玉琴。玉琴容貌豔麗,身段窈窕,更彈得一手好琵琶,而且還識文斷字略通詩書。王甫生回回來蓮香樓必由她作陪。這回,自然也是由她陪著了。

蓮香樓可不隻是一層樓而已,穿過後頭花園更有一獨樓,王甫生及一幹朝廷重臣便在此小聚。玉琴抱著琵琶彈了一曲,便坐回了王甫生邊上,替他斟茶添酒好不親密。禮部尚書周鴻便笑道,“正所謂紅袖添香,這飯菜經了美人的手也是更增了一番風味啊。”

王甫生瞧了身邊千姿百媚的玉琴一眼,莫名地想起早些時候繡心替他磨墨時的模樣,神情便有些恍惚起來,連玉琴與他說話都沒聽見,直到美人嗔怪地晃了晃他衣袖,嗲聲喚了他一聲王大人,他才回過神來,笑道,“美人,你方才說什麼?”

玉琴拖長音調嗯了一聲,“大人的心都不知飛到哪裏去了,奴家說什麼又有什麼重要的。”

王甫生捏了捏美人的下巴,“你啊,還給我使小性子呢,嗯?”

玉琴可沒有繡心那樣的身份能在他麵前使性子,趕緊變了神色,笑盈盈地道,“大人,奴家哪兒敢呐,來,奴家給您斟酒。”

在座的有一位是孫家的次子,名叫孫楊春,乃是今年新登科的狀元。原先,孫楊春對這類狎妓,飲酒,享樂之類的事敬謝不敏,然而身在官場就不得不做出些迎合的意思。否則,他在官場之上便難以立足。雖說如此,可他在酒桌之上卻仍覺著別扭,如坐針氈,他正想尋個托詞告辭之時,偏偏有個名喚鶯歌兒的歌女瞧上了他,竟主動靠了過來,半依偎在他身上,“大人,奴家替你斟酒?”

這孫楊春的夫人不是旁人,正是繡心的親姨母。孫楊春待自己夫人異常尊重,家裏出了母親硬塞給他的一個姨娘之外再無旁人。他本身對這事也不熱衷,更覺風塵之中的女子汙穢不堪,故而那女子才一靠過來,他便皺緊了眉頭,身子往另一邊傾斜,隻恨不得伸手將那女子推開了才好。

那女子也是個心思剔透的,見孫楊春如此不耐斟了一杯酒之後便退了出去,轉而坐在了禮部侍郎周鴻的邊上去了。

王甫生見狀道,“孫兄似乎不喜這類場合?”

孫楊春雖則不喜但也不能完全拂了周鴻和王甫生的麵子,故而道,“哪裏哪裏,隻是今日身子略有不適,實在不能飲酒。”孫楊春一麵說一麵想,這王甫生才娶了繡心沒幾日就出來花天酒地,自己那外甥女也著實可憐,以後還不知要吃多少苦呢。

王甫生見孫楊春神色不愉,猛然想起來他可是繡心的親姨父,不由得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自己竟沒有想起來?真是該死。這等狎妓之類的事怎能在他麵前做?實在失策了!他忙鬆開了玉琴的小手,不著痕跡地輕輕往外坐了一些,笑道,“孫兄,聽聞令郎身子不大好,最近可有起色?”玉琴見他如此,心內了然,低頭勾了勾唇。

孫楊春一想起他那個唯一的嫡子就心酸地歎了口氣,“總是咳嗽,好好壞壞,反反複複,我這一顆心也跟著七上八下的。”

禮部尚書周鴻一向以王甫生馬首是瞻,見王甫生提起這事也跟著附和,“怎的如此?大夫可說了是什麼病?”

孫楊春搖了搖頭,臉上一片悲苦之色,“隻說是咳疾,但他身子弱了些,故而總是反複,但那些調養身子的藥不知吃了多少下去,竟一點起色都無,人反而漸漸消瘦下去了。”

王甫生道,“不如讓常給我祖母瞧病的溫禦醫給你家哥兒瞧瞧,他醫術高超,我祖母的身子全是他盡心調養的。”

孫楊春揚眉道,“如此真是再好不過,揚春此番拜謝了。”

王甫生笑道,“都是同僚客氣什麼,況且你的外甥女繡心可不是我的夫人麼,咱們也算有姻親嘛。”

孫楊春見他提起繡心,臉上的笑容便淡了些,“明兒個繡心就要回門了罷?這時間過得真快,早些年她才是個總角的小丫頭呢,一晃眼竟嫁人了。”

王甫生見他神色之間似乎頗為歎息,心底曉得他心有不滿,但也怪他先前想得不周到,事已至此,也無法子了,“孫兄何必感懷?時如流水一去不返,感歎也是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