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方方的房間,鐵門緊閉,牆上很幹淨,沒有歲月的痕跡,被陣法保護得很好。
沒有腳步聲,沒有交談聲,唯一的液體滴落在地上的聲音,是那樣的明顯。角落的深色水漬上,輕懸著一個女子,沒有靈氣的輕紗寶衣已經有了開裂的痕跡,許久不曾打理的青絲已垂墜至地。
她被縛於這間潮濕陰暗的囚室裏,金丹碎裂,丹田已毀,經脈受到重創,雙腕被鎖,掛在牆上,腳尖能夠勉強觸地。不過,時日已久,隻感覺到徹骨的寒意,其他的知覺業已麻木。
她是無靈根體質,在家族裏不是嫡係,沒什麼手段,她的兄弟姐妹眾多,很快被放棄。但是離開家族後,拿著微薄的錢財,住到了臨近森林的農莊裏,從小就靠著和各種天材地寶打交道,成為了一個煉器師,居然也順利築基結丹。她的金丹外形是一頂小窯爐,煉成的法寶總是受人追捧。
成名過早,沒有經營相應的勢力,也沒有和煉器相匹配的戰鬥實力,性格又過於隨心所欲,終究在即將成嬰之前被人暗算,要她專門為他們打造法寶。
到現在為止,她都還不知道他們是誰,從來隻和材料溝通的她,對人的辨識能力很是低下。
天材地寶……因為她的煉器能力太過突出,所以沒人知道她還有其他的能力。
她輕輕牽起唇角,已經很久沒人來了,想來她為他們煉製的法寶終於起到了她想要他們起到的效果。
身上的毒不會有人來解了,不過,她很滿意現在的結果。終究不過是身死道消,洗練靈魂後重入輪回而已。
她心下一鬆,壓在心上的石頭放下了,於是就在透徹的冰寒中,漸漸睡去。
她似乎睡了個好覺,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澄淨的藍色天空。
下意識地就先坐起身子,發現自己睡在一張白玉床上,自己身上一身白衣,衣料摸上去也是上好的質地。她自己很少穿這麼好的衣衫,因為經常在野外鑽來鑽去找材料,又要煉器什麼的,大袖什麼的很不方便。
再看四周,她身處一個最寬十丈的圓形石台上,有一棵樹、一座亭子和一汪泉水。而石台之外是一片白霧茫茫,似乎像是聳立入雲霄的山峰穹頂。可是,不冷,呼吸也很自在。
這衣服是法寶嗎?
而遠處,綿延不絕的雲海和蔚藍天空的交界線上,是一輪初升的太陽,輕輕地探出半個身子,卻渲染了半條地平線。
然後又抬手,翻看著手心,自己好像變成普通人了,一點都感覺不到法寶的波動。
再次抬起頭來,怔怔地望著地平線上的發光物,好像已經好久好久了……
她剛醒過來,精神很好,但是思緒卻仍然是混沌一片。
“冒險者,請到這邊來。”
她聽到這聲音,不覺愣了下,剛才都沒發覺有人,自己真的變成平常百姓了。不過也沒什麼,就是一切重新來過而已,自己還有記憶,那些心法和功法什麼的……自己怎麼會還有記憶?沒有喝到冥界的忘川水嗎?
“冒險者,這邊,在這邊,請來這邊。”
她緩緩抬頭,呆呆地看過去,就看到亭子裏站著個女子,清純而甜美,月白色的大袖襦裙勾勒出美好的身段,紗質的半透明淡青色披帛繞過雙臂在地上蜿蜒出姣冶的弧度。
她走了過去,還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那女子見她在終於在自己麵前站定,鬆了口氣:“那麼先給自己取個名字吧?是語音輸入還是文字輸入?有了名字,我也好知道該怎麼稱呼你。”
“……什麼?”名字不該是長輩取的嗎?她低頭看看自己抬起的手掌,看起來估計這個身體都有十幾歲了,連個名字都沒有?比自己還慘?
女子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聽到這兩個字,覺得這人不錯名字取得真簡單,不用等她搞一些稀奇古怪的符號過來了:“什麼,這名字……真別致。你是選擇自己控製著人物玩,還是讓遊戲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