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府內張燈結彩,淩大公子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因為今天是他姐姐淩落梅的出閣之期。正在他指揮著家丁搭建戲台的時候,下人來報道:“門外有人下拜貼,請公子過目。”
“武夷鍾不悔!”淩重貴笑了笑,起身前去迎客。
鍾不悔見了他便讓人抬上了賀禮,笑道:“淩兄,小弟此來倉促,些許薄禮,還請轉送新人。”
淩重貴似乎有點難為情,說道:“兄弟這幾日忙著籌辦大姐的婚事,竟然不知鍾兄到了觀音鎮,真是該死!”
“大吉之日,為何要說死字?哈哈,當罰酒三杯!”鍾不悔大笑,和他並肩進了淩府。
家人正在忙碌著,實在沒有更多的人手來幫淩重貴照顧客人,連丫環們都在端茶奉客之後告退了。淩重貴大笑道:“小弟久仰鍾兄大名,不想今日才見到。今天不請鍾兄去狀元樓痛飲幾杯,以後哪裏還有臉麵相見江湖同道?哦,對了,黑叔你快叫人去桂花樓找上蘭花和ju花兩位姑娘陪酒。美酒佳人,伴風liu名士,豈不快哉?”
鍾不悔笑道:“淩兄這幾日足不出門,看來對觀音鎮發生的大事並不了解。那桂花樓的姑娘都被一個叫莫恨賭的賭場高手包了,老少姑娘都不能出來半步。哈哈,我看不如就在淩府花園之內把酒臨風,也好讓在下見識一下觀音鎮首富的風光。”
淩重貴臉露驚容,奇道:“這人是什麼來頭?他一個用得著那麼多姑娘麼?唉,這世道,無奇不有啊!”
鍾不悔淡淡地問道:“難道淩兄不認識這莫恨賭?”
“從未聽說過。”淩重貴搖搖頭,回道吩咐身後的老者說道:“黑叔,你去叫人準備酒菜,我要和鍾兄痛飲三百杯!”
黑叔眯著眼,步履蹣跚地去了。
“公子,戲班班主要見你,說是要你定節目。”一個下人氣喘喘籲籲地跑來說道。
淩重貴怒道:“不見我在和鍾兄說話麼?讓大小姐自己定就是。”
下人喃喃地說道:“這正是大小姐的意思,說一定要你定,別人算不得數的。”
鍾不悔笑道:“既然是淩小姐的要求,淩兄何不去看看?我們在花園裏等就是。”
淩重貴萬般無奈地點頭說道:“那就隻好得罪鍾兄了!”說著急匆匆地去了。
鍾不悔默然良久,才問道:“哥舒花前輩,那黑叔連眼睛都不張開,似乎竭力在掩飾什麼。你能不能看出他是什麼來路?”
“他身上還帶著一股獨特的殺氣,不經意間就已外露出來。我敢肯定,這是我曾經碰到過的氣息!”哥舒花眉頭緊鎖起來,陷入沉思之中。
鍾不悔笑道:“有這樣一種可能性。那黑叔本是你所熟悉之人,隻是經過易容改扮之後你就認不出了。如果是這樣,我就可以斷定李飛失蹤之事與淩府必然相關。”
“何以見得?”流雲飛問道。
“淩家在此地勢力強大,不可能沒有注意到李飛的來到。而且,有人告訴我,李飛在失蹤前就與淩重貴在一起。”鍾不悔冷笑道。
哥舒花驚道:“我們打聽了兩天,為什麼就不知道這事?”
“這觀音鎮有我的下屬,不少於二十人。”鍾不悔眼中殺機漸起。
哥舒花哪裏敢說話,不知不覺退開了兩步。
“那日淩重貴與本地鄉紳飲酒相會,淮南三傑就在樓上,但就是沒有人見他們出來。事後我們的人還進去看過,但一無所得。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在樓上被人毀屍滅跡!”鍾不悔的手按在劍柄上,他的殺機已動!
“誰能將三具屍體處理得無影無蹤?”哥舒花喃喃低語,突然叫道:“那黑衣老者難道是他?”
且說淩重貴隨意訂了唱戲的曲目,立即趕到了他姐姐的閨房。
淩落梅正自焦急不安,見他來到便低聲說道:“弟弟,我感覺到一陣殺意來襲,心中總不得安寧。為何?”
“是鍾不悔帶著下人來拜莊。”淩重貴笑道。
“不好!此人殺機重重,必然與你有關。不管你有什麼事,現在就往東方逃吧。”淩落梅臉上汗水流了下來。她並不練武,但平時修習周易八卦之學,對於趨吉避凶之道很有心得。
淩重貴微一思索,笑道:“二姐,借一套衣掌於我,內衣也要。”說著附嘴到淩落梅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淩落梅臉上喜色一現,突又變色道:“黑叔危矣!”
“我年愈古稀,死又何仿?”黑叔突然現出了身影,遞給了淩重貴一顆藥丸,低聲說道:“我已經給他們下了無色無味之毒,公子你也中毒了。請公子再修書一封,說請鍾不悔清除在淩府潛伏已久的毒王。然後再說明自己為了避禍,先行離家幾日,日後再向他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