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是遊牧民族的天下,這裏有連綿不斷的雪山和成片成片的草地,這裏的人都信仰神,在他們眼裏,他們之所以能夠在這樣險惡的地方生活是因為神的恩賜。
而梅爾山,是北方雪山中最高的一座,也是他們的神山,在他們的傳說中,這裏是神居住的地方。
梅爾山,凰武負手而立,他站在山顛,呼嘯的風攜著冰冷的寒氣撲麵而來,吹得他漆黑的衣袍烈烈作響,驀地,他緊閉的雙目陡然睜開,一口烏黑的鮮血從他口中吐出,他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妖異的笑容掛在他的臉上。
離他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寒池,那是凰武挖掘的,在裏麵,躺著一個****的男人,雖是寒池,裏麵卻熱氣騰騰,金色的池水在雪白的峰頂格外顯眼。
凰族走向寒池,他從袖中拿出一把小刀,然後在手腕輕輕一割,鮮血如溪流般流入寒池。
隨著鮮紅的血液的流入,金色的池水一下子便沸騰起來,裏麵的男人蒼白的麵容也漸漸變得紅潤,不穩定的氣息也變得穩定悠長。
凰武點了點頭,收回了手腕,傷口處一陣金光閃爍,便隻能隱隱見到一道刀痕。
“青澤,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淡漠如冰霜的聲音在梅爾山頂回蕩。
“劍宗!哼!”深紫色的眼眸閃過凶茫“斐誠,這場架,還沒有打完。”
劍宗,迷離境
痛苦還在不斷加劇,而軒晨卻沒有半分動搖,他已經無法站立行走了,他倒在地上,一點一點向前爬。
不能停下,不能生出死意,不能怯懦,不能對痛苦認輸,牙齒被咬的咯咯作響,眼淚都流了下來。
我一定,一定要走出去!自己可以受傷,可以流血,可以流淚,但絕不可以在這裏輸掉,若是在這裏輸掉,就等於輸掉一切。
仿佛聽到了軒晨的嘶吼,痛苦如潮水般退去,軒晨一愣,趕忙去看看懷中的袖珍小劍,還好,小劍劍身的裂紋全部消失,重新變成古樸的樣子。
活動了一下四肢,沒有半分不適,好像剛剛經曆的一切好像是幻覺一般,想起剛剛的痛苦,軒晨抽了一口冷氣,真是地獄啊,生不如死大概就是如此吧。
一縷光將軒晨從胡思亂想中拉出,他已經適應了黑暗,陡然出現的光明讓他趕忙閉上了眼。
漸漸適應了光明,他緩緩睜開眼,入目處陽光萬丈,這次又是光嗎?軒晨暗想,很快,他發出一聲尖叫。
他吃驚的發現,他變小了,他變成了剛剛出生的嬰兒,兩張慈祥平凡的臉龐出現在他麵前,他張開嘴想要呼喊些什麼,卻隻能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他的記憶如剛剛的痛苦,一點一點消失,這好像是迷離境?這好像是劍宗?我好像要來學藝?我好像叫軒晨?
誒?這是哪?我是誰?我要幹嘛?我是誰來著?我……
哇,剛剛出生的嬰兒一咧嘴,嚎啕大哭。
軒晨忘記了自己的一切,他在迷離境,以一個新生人的身份生活。
在這裏,他有一個很俗氣的名字,李大牛。
他的家沒有那麼貧窮,也沒有那麼富裕,隻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家裏有幾畝地,養了一些家畜,吃喝不愁甚至還省了一些錢送他去上私塾。
李大牛也沒有特別優秀的天賦,私塾教會了他識字,但離狀元之才還有很長距離,身強體壯,早早的便將父親的擔子接過,將家裏的地耕耘的很好,甚至還開墾了幾畝荒地,他是地地道道的農夫。
他的脖子上掛著一柄袖珍的小劍,這是他一次犁地的時候在土地中發現的,他感覺很親切,就做了一個掛墜,把它掛在脖子上,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喜歡靜靜地看天,看著看著便會睡過去,有時候還會做夢,夢裏,他有著血海深仇,夢裏的他可比現在厲害多了,他還殺了一個很強大的人,現在的自己可是連血都有些不敢看,可他現在比夢裏幸福多了,想到這,不禁麵目含笑,可每次這樣想的時候,掛在脖子上的小劍就會生出裂痕,還會發出微弱的光,嚇得他趕緊拋去了這個念頭,不知為何,一看到小劍發光,他就心虛,他就害怕,好像本能一樣。
李大牛慢慢成長,20歲的時候,便和鄰居家的小花成親了,小花和他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親密無間,小花長得不是很美,但卻有一股溫婉的氣質,恬靜得就像山林間的野花。
大牛很滿意,也很幸福,小花也認為大牛很可靠,這門親事也沒有意見。
二人成親之後,男耕女織,日子過得美滿和諧,不知是否天公作美,大牛救了一位昏在路邊的老人,服侍了老人一段時間,老人心情很好,但終究抵不過歲月,撒手人寰前,他贈給大牛夫婦倆一部分財產,夫婦二人用這些錢在城裏做些小買賣,因為夫妻二人善良誠信,周圍人都很照顧他們的生意,他們的生活越來越好,僅僅過了一年便在城內買了一套很大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