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e,你把那個黑瞎子藥倒就這麼跟我們下去不好吧?而且你身體……”

吳斜拉著月終的衣角,看著倒在地上的墨鏡男人,神情猶豫。

天知道那家夥反駁完就直接暈倒在地上了。

月終彈了吳斜腦門一下:“我不藥倒他,是下不去的,至於我的身體問題,你放心好了。”

再怎麼出事,他都死不了。

青年看似溫和,語氣裏卻有著上位者的不容置喙。

吳斜鬆開了他的衣角,他知道他說再多Rose也是要下去的,與其阻止,倒不如跟著他們更安全一點,更何況還有小哥……

“你不能下。”

張啟靈看著月終。

瞎時常對他提起月終,他知道月終對瞎有多重要,如果在下麵出事了……

他該如何對瞎交代。

月終一步步走近他,眸中是慣有的笑意,可笑意之下是無盡的悲涼。

“可我必須下咳咳…怎麼辦呢?”

他們是同類,因為同類相吸。

可他們又不是。

“其實我們很像……”

月終隔空摸著他的眼睛:“你想要找回記憶,而我……”

青年溫潤的皮囊下,是散發死亡氣息的肉體,是悲鳴痛苦的靈魂。

張啟靈抬手壓下了他的手:“瞎呢。”

月終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問,瞎子怎麼辦?

他驀然笑了,笑著笑著劇烈咳嗽起來。

喉間湧上血腥氣,被他咽了回去。

“Rose……!”

月終用眼神安撫著焦急擔憂的吳斜,看向了張啟靈。

“你知道嗎……我受夠了這副身體。”

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吳三醒眼神晦澀的看著青年的背影。

莫非這位小先生的目的跟裘德栲是一樣的?

張啟靈沒再說話,隻定定看了他好一會,垂下了眼簾。

月終收回了博同情的可憐語氣,恢複一慣姿態,身姿挺立如同月下孤獨的月桂,神秘且高雅。

“丞橙。”

“我在!小先生!”

“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小黑老師了。”

都以為陳丞橙隻效忠裘德栲,可實際……

陳丞橙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氣場淩厲:“是!”

她是月終的人。

嗨少也留在了帳篷裏。

走出帳篷,雇傭兵們的目光齊齊鎖定在青年身上。

月終輕飄飄一個眼神過去,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走吧,我帶你們過去。”

一路向前,在林中彎彎繞繞。

蟠子和吳三醒走在最後。

“三爺,這位小先生不像表麵上簡單。”

蟠子是特種兵出身,看人眼光毒,感知也比常人敏銳。

作為吳家三爺,威名在外的吳三醒也差不到哪裏去。

了解一個人,永遠不要去聽別人口中的,而是要親自認識。

“他裘德栲的兒子能簡單到哪裏去。你看他衣服上繡著的月桂,知道月桂代表著什麼嗎?”

“什麼?”

“蠱惑。”吳三醒看著前方青年單薄清瘦的背影,語氣意味不明:

“再柔弱的菟絲花也是致命絞索。”

恐怕連裘德栲和黑瞎子都沒意識到,他這大侄子也傻乎乎的。

月終帶著幾人停在一處大坑前:“這裏是我讓人挖出來的,不過挖的時候土裏帶血。”

聞言吳三醒跳下坑撚起一點土放在鼻間,眉頭緊皺:“血屍墓。大家下去的時候小心點!”

吳斜在爺爺的筆記裏看過對血屍墓的介紹,拉住了月終。

“Rose,你聽我說,血屍很危險!你還是……”

可後麵的話,還是在那雙溫和的眸子中熄聲。

吳斜握緊了拳頭,對月終揚起笑:“我會保護好你的,Ro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