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聲悠長邈遠,仿佛九天同嘯,萬雷齊出。
隨著龍吟聲響起,巨大的石塊突然間化成粉末,石粉碎屑隨著寒風一起飄散。
臨街的一處酒館內,十數名高手相顧駭然,都默不作聲。
過了許久,一個刀疤臉終於說道:“老顧,我們是不是自討苦吃?”
老顧聞言,歎道:“這個少年根本不是凡人,依我看,這次接受莊夫人的差遣,簡直是來送死!”
其他其他幾名高手也都驚駭莫名,想想自己也僅僅能舉起這塊巨石,或者碎裂巨石,但無論如何也不能淩空駕馭巨石。
越想越是後悔,越後悔越是害怕。
另一個人沉默良久,突然說道:“老顧,走?”
老顧愕然道:“走?動手嗎?”
那人道:“動個屁呀,動手豈不是送死!”
於是這些高手心意相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呼啦啦走得一個不剩。
莊夫人正好在門前遇到這些人溜走,阻擋不住,就大罵開來:“你們這些飯桶,拿了老娘的銀子,現在做了縮頭烏龜,算什麼東西?”
…………
知府大人臉色如土,嚇得戰戰兢兢。
許涇渭淩空躍下,鄙視著他,厲聲說道:“你這個狗官,不知體恤百姓,隻顧搜刮民財,若不是看在上天好生,我今日就要與民除害!”
知府帶來的官差更是不敢言語,嚇得偷偷藏起已經抽出來的單刀。
莊知縣心裏卻樂開了花,這個知府屢次以官威壓榨自己,仗勢欺人,今日受到報應,也算天理昭昭。哈哈哈!他竟然想笑,急忙忍住,低下頭看著地麵,開始裝聾作啞。
許涇渭心中的激憤之情依然不能平靜,繼續說道:“五萬兩賞銀我不稀罕,就算是我給凡山百姓繳納的賦稅,若下次讓我遇到,定要取了你的狗命。”
知府冷汗如雨,不能言語,聽到許涇渭說道:“滾!”急忙鑽出人群,撒腿就逃。
知府跑出人群,氣急敗壞中隨手扇了跟在身後的官差一個耳光。
那名官差被打得一愣,隨即醒悟過來,急忙返回,撿起知府丟下的靴子,追上去套在知府腳上,狼狽而逃。
應珍兒雖然一直沒能擠到許涇渭跟前,隔著人群,她的目光一直沒有立開對方。
“許哥哥真是龍鳳之姿,誰也比不上!”
“唉!”應珍兒歎口氣,另一件事不由浮上心頭,晶瑩雨潤的俏臉突然陰沉下來。
“許哥哥怎會有念謠姐姐的玉璧?”
知府大人狼狽逃竄,老百姓們放聲大笑。
莊縣令頗為尷尬,身為官府一員,他笑也不是,不笑卻真的想笑,到了最後,還是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許涇渭等大夥都笑夠了,走到莊縣令跟前,望著他。
莊縣令看著他,心中忐忑,不知道這個少年是不是也要羞辱自己一頓。
許涇渭低聲說道:“莊大人,你身為一縣之長,有幾處失誤。”
莊知縣點頭道:“有什麼你盡管說,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許涇渭笑道:“有的盡是需要改之的地方,沒有加冕之處。”
這豈非罵他一無是處,莊知縣無法辯駁,也不敢辯駁,隻好說道:“請講!”
許涇渭沉吟片刻,說道:“苛政猛於虎。此事雖然不是你能左右,但希望你做個愛民若子的好官。”
“哈哈哈!”胡開山笑聲更是響亮:“愛民若子他做不到,愛老婆還是能做到的!”
“哈哈哈!”百姓們聞言,亂笑起來。
莊知縣低下頭不敢言語。
許涇渭又道:“莊少爺嬌生慣養可以,但不要讓他上街欺負百姓。”
莊知縣點頭道:“回去後我一定約束他,好好管教。”
“嗯!”許涇渭點頭:“尊夫人脾氣暴躁,隨意欺壓百姓,若非看在她是女流之輩,憑著她所作所為,許涇渭斷不會放過她,若是繼續為虎作倀,魚肉百姓,我絕不饒她。”
莊知縣一聽到他提到老婆,三魂立刻掉了兩魂,兩腿開始發抖。
許涇渭看莊知縣太過軟弱,又想到他本質不壞,況且終究是當地父母官,也不願讓他太過難堪,當下壓低聲音說道:“對於刁蠻女人,決不能由著她,要善於引導,該強則強,該低頭就低頭,此之謂男子漢大丈夫也。”
後麵的這幾句話純粹是打趣了,許涇渭並無他意。
莊知縣聽了,卻如醍醐灌頂,加上今日看到知府大人狼狽逃竄的模樣,心裏卻十分舒暢,也明白許涇渭一片苦心。
這時,莊夫人氣勢洶洶走了過來。
一邊走,一邊罵道:“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虧你還是一方官員,真是窩囊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