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兩人都心知肚明,如果澹台婉玉的背後勢力真的隻是鎮南王,那倒不足為慮,怕就怕,與她有關聯的,並非隻有鎮南王,一連串勢力相互交錯,對皇權不得不說是一大威脅,故而她才會有那句:我是在為你擔心。
“你選擇讓武宣王進京做監察官,其實是有你的深意吧?”她不認為慕容懷卿進京隻是湊巧。
他笑了笑,也不瞞她:“沒錯,你倒是挺見微知著的。”
他毫不吝嗇的誇獎她,原本她該得意的,可卻一點也得意不起來,慕容懷卿帶給她的影響,還真是夠深的。
“你打算如何?”
“所有被外放的藩王,都留有兒女在京都為質,唯獨這個武宣王,不但膝下無子,甚至還未成親。他年紀雖輕,卻不可小覷,七八個兄弟,自然有人對他襲爵表示不滿,他雖一副病病歪歪的模樣,出手卻極為狠辣,該打該殺是一點也不含糊,他這個王位,沒有人比他坐得更穩了。”
聽了奚成壁一番沒頭沒腦的話,她卻是瞬間明白了:“皇上關愛臣子,想要為其尋一門婚事,他不但不能反對,反而還要謝主隆恩。”她長長吐出口氣,笑罵道:“皇上你好壞哦!”
梓山發現自家王爺最近變得十分悠閑,每天不是下棋就是遛鳥,這種情況,即便在冀州封地也沒有過,他不禁納悶,“主子,我們不回冀州了嗎?”
回不回冀州,實際上根本不由他們決定,藩王奉旨進京,一旦職責完成,必須盡快離開京都回到封地,否則便有謀逆的嫌疑,就算慕容懷卿想要留下,也得看奚成壁同不同意。
慕容懷卿一邊喂食籠中鳥雀,一邊閑適道:“自打皇上命本王為監察官始,本王就已經回不去了。”
梓山驚異道:“主子何出此言?”
將手中的鳥食隨手拋出,慕容懷卿轉身望著遠處一片連綿屋宇,輕眯雙目:“聖心難測,不過有時候,卻也不是那麼難猜。”
梓山更迷惑,慕容懷卿微笑著瞥他一眼,抬手指向前方:“蒙皇上眷顧,隻怕體恤下臣的聖旨馬上就會送到。”
梓山順著他所指方向看去,看了好半天,卻什麼也看不到,正欲開口詢問,便見一名下人急匆匆向這邊跑來,於此同時,那下人的身後,還不緊不慢地跟著一名身著藍色袍服的太監。
“王爺,宮人來人傳旨了。”下人跑到慕容懷卿身前,躬身道。
梓山震驚地張大嘴,慕容懷卿卻是一臉澹然的笑意,深幽的眼中一派寧和,似一切早就在他的預料當中。
他慢慢轉身,對著發呆中的梓山道:“去收拾一下,我們今天就搬家。”
梓山雖不明白慕容懷卿所說搬家的意思,卻還是老老實實照他所說去辦了。
江晚魚去找羅暮,向他詢問了考試的情況後便離開了。
此刻已值夕陽西下,霞光如綢,鋪陳在寬闊的青石板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