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艱難地半跪在地,抬頭望向遠處。
羅熔矯然的身姿,揮動長劍時的決然,都讓她開不了口。
可慕容懷卿卻在催促著:“機會隻有一次,就憑這幾千人,你以為他能成功將你救走?”
別異想天開了。
後麵的話他雖沒有說完整,但江晚魚知道他想說什麼。
不知是不是剛才倒地時傷到了腹部,一絲不明顯的裂痛,從身體內部蔓延而出,“讓我說什麼?”
“說你願意跟我走,願意嫁我為妻,此生此世,都不與奚成壁再見。”想象著這話從她口中說出的感覺,他眯了眯眼:“你也可以不說,但你明白,這是最好的選擇,否則,羅熔今日,必定無法活著離開。”
江晚魚渾身一顫,那種無來由的恐懼,此刻徹底將她淹沒。
她像是溺水的人,拚命地掙紮,卻怎麼也阻止不了身體的下墜。
寒冷與黑暗一同包裹而來,她心中發出悲傷的哀鳴。
她恨,為什麼近在眼前的幸福,她卻始終抓不到。
每個人都有選擇幸福的權利,慕容懷卿憑什麼要剝奪她的!她跟他有個屁的關係!她隻想跟奚成壁在一起,和他一同養兒育女,一同白首偕老,可這一切,都被慕容懷卿毀了!
她說不出口,因為一旦說出去了,她的心也就丟了。
“不願意?”似乎早在預料中,慕容懷卿的口吻並未有多大的波動。
她默了一陣,雙手撐著地,艱難地直起身子:“慕容懷卿,如果我不了解你,或許這話我就說了,可我知道,就算我這麼說了,你也不會善罷甘休。”她仰頭看向他,逆光的容顏有種奇特的鬼魅:“你他媽就是個貪得無厭的混球,我要是相信你,那我就是頭蠢豬!”
慕容懷卿震了一下,她這番將他心思完整剖開的話固然驚人,但她那好似豁出一切的表情,更令人震驚。
就這短短的空當,羅熔已經揮劍而來,聽著鼓點般的馬蹄聲,她笑了一下,依舊鬼魅莫名。
誰也沒想到,她竟會直接從馬車上跳下去,連她自己都沒料到,都這個時候了,她還能瘋,還敢瘋。
雙腳剛要沾地時,腰上一緊,時間準頭都剛剛好。
她瘋,有人陪著她瘋,這種感覺挺好。
羅熔將她拉上馬背,讓她坐在自己身後,他氣息不穩的聲音伴隨著呼嘯的風聲傳入她耳中:“你膽子可真大。”
“不是有你麼。”無來由的就相信他。
“要是我接不著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