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討錢的二舅
我爸當過兵,在部隊受過熏陶,後來又上學深造,屬於典型的無神論者。以前聽媽媽講起靈異之類的事情,對於我爸來說都是無稽之談。就算他每天玩麻將到淩晨回家,也沒有遇到過這些怪事。但後來發生了一次意外,他終於相信有另一個世界的存在。
我們鎮裏有種廟會,每年一次,當地人俗稱趕會,就是在有廟會的村子,親戚朋友都要互相走走,喝喝酒,吃吃飯。每年趕會的時候,都有喝多的人耍酒瘋打架。村子裏也要唱唱戲,總之很熱鬧。我最懷念家家戶戶都有的大鍋菜,特別好吃。
言歸正傳,有一天廟會,爸爸趕會後回家,喝的醉醺醺的,但絕對不是喝的什麼都不知道,進門在廚房先洗洗手,正在洗手的空當,他就聽到背後有人說話:你該給我錢了!我爸聽到這話就想:我沒欠誰錢啊,跟我要錢幹嘛?一轉身,看到個子很高的一個人,穿著工作服,站在我家廚房門口,但是看不到腦袋,因為肩膀很高。我爸就問他們:我為什麼給你錢,我欠你錢?那個東西就不動也不說話了。我爸膽子比較大,拿起菜刀就衝著那個東西走過去,邊走邊罵。我爸後來回憶說:那個東西一下子就升到了房頂,還看著我爸。我爸罵的特別難聽,你他麼下來,我砍不到你的頭,也要砍你的肩膀。我爸就這麼一直罵了好長時間,以至於我印象特別深。那時我剛下課回家,到家門口聽到爸爸在家裏罵的這幾句話。我以為爸爸喝多了在家耍酒瘋,沒敢進去,轉身就去同學家寫作業了。
晚上做飯的時候,就聽見爸媽倆人在廚房低語,說了好長時間。多年後他們才告訴我這件事情。我媽說:穿工作服的肯定是我二舅,二舅是十幾年前死於礦井冒頂,估計在那邊沒錢了,回來要錢的。
根據他們的說法,因為二舅死於礦難,我媽頂二舅的名額才上的班。所以二舅才來找我家要錢。當天晚上我們一家三口在十字路口燒了很多冥幣,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件事情改變了我爸爸對靈魂的看法,他終於相信我媽媽了。我二姑是個神婆,現在爸爸有事沒事向二姑谘詢。
二,陰間一遊
今天春天我和幾個同事去一個國家森林公園徒步旅行,那地方很偏遠,所以旅遊的人也不多。我們排著單人縱隊往山穀深處走,一邊欣賞著漫山遍野的杜鵑花。突然我一腳踩空,隨即麵前的景象就扭曲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竟然站在一處長長的走廊裏,這個走廊兩邊密布關閉著的門。我不自覺地沿著走廊往裏麵走,又看見一道門虛掩著,裏麵透出光亮。我竟然推門進去了,發現這裏有點像舞台的後台,一些穿著雪白色超短裙的女子在來來往往,就像是忙著排練天鵝湖似的。但是可怕的是,這些女子都沒有麵孔,臉上都頂著一張白紙。我還納悶這是演的那出戲?但是自己的腳卻一直往前走,很快這些女子也就消失了。
後來我麵前出現一道黑色的木門,很窄,好像隻能通過一個人,我拉開門走了進去,下了幾層台階,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昏暗的世界。不遠處的路邊有一根高高的電線杆,上麵掛著一盞昏黃的路燈。我正在驚訝,忽然路上瘋狂的駛過一輛黑色的公交車,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東倒西歪的行駛著。最讓我差點暈死的是,這輛車竟然是紙糊的。
這時候我害怕了,我覺得自己可能死了,來到了所謂的陰間。但是我的家人怎麼辦?他們可能還不知道我的情況,因而我當時最想的就是給家人打個電話。於是笨拙的掏出手機,一看,靠!手機的屏幕也是慘綠色的,於是我就開始按鍵,雖然心裏知道家裏的電話號碼,但是按鍵起來卻總是困難,不是按錯就是按不下去。也就在此時,突然之間我的手機竟然通了,但是裏麵卻傳出一個老婦人悠長清晰的聲音:回來吧,亮仔,亮仔,回來吧。嚇得我啪的關上機蓋,不自覺地嘟囔著:真想不到?陰間的信號也這麼好!
就在我站立著不知何去何從時,從那路上來了一個高個子的人,這人滿頭白色發,完全遮住了臉,身上一件雪白的長袍。他一把抓住我右手,什麼也不說,轉身就把我帶著往路上走。我覺得他手很涼,但是絕對不是冰涼的感覺。我認為他可能就是那位白無常,於是就邊走邊和他說話:我覺得陰間也不錯嘛?咱們這是去哪裏啊?可能是我的大膽嚇著白無常,他竟然用閑著的手攏了下白發,看了我一眼。就在他看我的時候,我也看到了他的臉,隻是醒來後也忘記了他的臉部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