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憂緩緩睜開眼睛，無奈地看著夜寒書。
“誰說不是呢，所以我方才要你帶我回家，不讓他抱我……”
沈忘憂歎氣，“唉，謝丹鳳已經很討厭我了，我真怕她為愛發瘋……”
夜寒書很同情表姐。
遇上這麼個腦子不清醒的追求者，真是挺煩人的。
關鍵是人家還自詡情深，甩都甩不掉。
夜寒書低聲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他不可能同時娶兩個正妻吧？他想要謝家扶持他，就得娶謝家大小姐為正妻，可他偏生又要來糾纏表姐，他哪兒還有一個正妻之位給表姐？他難道還想讓表姐給他當側妃不成？”
沈忘憂忍著疼，看了一眼夜寒書。
她幽幽問，“你覺得，謝丹鳳為什麼會恨我呢？”
夜寒書微愣。
下一刻，他忽然說，“難道，大皇子想讓表姐為正妻，讓謝大小姐做他的側妃？”
沈忘憂點頭。
夜寒書驚訝極了。
謝家那樣的門楣，謝家世代簪纓，怎麼可能讓女兒去給人當側妃？
側妃雖然等同於平妻，各種待遇等同於正妻，可真要論起來，側妃始終是妾室，正妻才是名正言順的正室。
大皇子想讓謝大小姐做妾，謝家居然肯幹？大皇子這樣薄待舅舅一家，不給舅舅一家留臉麵，他們不跟大皇子翻臉嗎？
沈忘憂強忍著疼，低聲說，“他很會哄謝丹鳳，謝大人不肯讓謝丹鳳為妾，可謝丹鳳自己願意，謝大人就這麼一個獨女，又能怎麼辦呢？何況，若大皇子將來能在沈家謝家兩邊扶持下登基為帝，我們沈家沒有了利用價值，謝丹鳳這個側妃未必不能做皇後……”
夜寒書聞言，深深皺起眉頭。
他原本隻是有一點厭惡囂張跋扈的大皇子蕭永昭，如今，他對大皇子厭惡至極。
這個男人一定是這樣兩麵哄！
麵對表姐沈忘憂就說，許給她正妻之位，將來讓她做皇後，可轉頭麵對謝大小姐又換了一套說辭，說他們隻有拉攏了沈家才能順利打敗三皇子，才能登基為帝，等沈家沒有了利用價值，就讓沈忘憂做貴妃，讓謝大小姐做皇後，一時的屈辱換來一輩子的皇後寶座，謝大小姐又怎麼會不願意呢？
夜寒書藏起心底的厭惡。
他一臉敬佩地望著沈忘憂。
“表姐，你好聰明，謝大小姐都上了他的當被他騙了，可表姐你居然看透了他的真麵目沒有被他蒙騙，表姐你真的是個與眾不同的巾幗英雄！”
“……噗嗤。”
饒是沈忘憂正難受，也沒忍住，被表弟軟綿綿的吹捧逗得笑出了聲。
這一笑，扯得肚子又疼了。
她示意夜寒書閉嘴，然後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夜寒書乖乖閉上嘴，不再打擾表姐。
馬車在喧鬧的街道上往前行駛，微風吹拂，將窗口的車簾子輕輕撩起，時不時便將外麵的街景帶入車裏人的眼眸之中。
忽然，夜寒書不經意的一瞥，看到了裴以騫的身影。
他驀地挺直身子，撩開車簾望向路邊的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