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耀在山嶺上﹐卻洗不去大地的血汙﹐空氣中依然飄蕩著驟死的怨靈﹐直到一群身影闖進來﹐才把怨靈們驚散。
「大人﹐就是這裏了!」﹐一名年輕騎士畏畏縮縮地朝前一指﹐昨夜發現這片死亡地域的時候﹐十三人組成的行動小隊有七人被嚇暈過去﹐兩個人瘋了﹐剩下家夥無一例外躺在床上﹐隻有他拖著病體向上司稟告了發現。
人群之中走出幾個蒼老的身影﹐他們都是來自翡翠邦聯的強者﹐然而望著滿眼瘡痍的景像都被驚呆了。
一名戰鬥牧師裝束的老者慢慢走向山坡﹐目光伸長﹐山坡下的淒涼景像也進入眼簾﹐同樣是一片血汙之地﹐衣服鎧甲和武器散落在各處﹐血汙之地外圍的雪地上隻有前來的腳印﹐沒有離開的腳印﹐也就意味現場無一生還。
「希斯法羅﹐我們派了多少人﹖」
「一個聖盾騎士小隊﹐一個神弓中隊﹐一個鋼弩中隊﹐還有一小隊重裝步兵﹐總共六百多人。」山坡頂部的法師神色黯然地道。
「看來一個不剩﹐全死了。」戰鬥牧師攥緊拳頭揮了揮﹐這簡直就是屠殺。
「我們也死了二十幾名黑騎士。」魔法師身後的雪鎧騎士同樣恨得咬牙切齒。
另一名頭發花白的自然術士神色凝重道﹕「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場殺戮連一具屍體都沒有留下﹐你們看到了嗎﹖衣服鎧甲和武器大都沒有受毀﹐而且每一套都堆在一起﹐每一堆就是一個騎士標準的配備﹐也就是說他們的身軀像空氣一樣突然蒸發了﹐失去載體的衣服武器掉落在地上。」
戰鬥牧師的描述仿佛一陣寒風吹過每個人的心頭﹐他們無法想象那強大的力量在不傷及外衣的情況下讓整個身軀消失﹐就像被風刮走了一樣。
肉體雖然脆弱﹐卻是世上最有靈氣的東西﹐血肉靈魂本身就擁有一定的力量﹐即便屠殺也會留下殺者的痕跡。
雪鎧騎士鐵青著臉﹐指著戰鬥牧師喝道﹕「是你們挑起了這件事情﹐萬一惹出甚麼麻煩﹐翡翠邦聯必須負責。」
「現在不是說責任的事情。」戰鬥牧師淡淡地道﹐「我們更應該關注這個強大的對手﹐遇上他我們誰都無法像現這樣輕鬆﹐不過幸好他不在我國的境內。」
雪鎧騎士聽懂了言下之意﹐冷冷地哼了一聲﹕「如果一開始就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他們根本不需要逃竄﹐因為很多次他們都到了垂死的邊緣。」
「嗯!士兵們應該沒有發現這個敵人的存在﹐否則不會推進到這裏﹐這裏已經是大公國的境內。」
「即便是藍心正義使團的那個人來了也幹不出這樣的壯舉﹐殺人很簡單﹐但用這種方法殺人﹐那個家夥還做不到﹐他不是擅長攻擊血肉的﹐更喜歡一槍把對手的腦袋捅個洞。」
「別忘了﹐她可是那位人的血脈﹐這裏離陵墓很近﹐不會是那個家夥的力量作崇嗎﹖」
所有人麵麵相覷﹐接著都把目光投向東麵一點點的山嶺。
「他死了﹐確實死了﹐很多人都可以見證﹐一個死人不可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一定還有其它的線索。」
「你們嗅到沒有。」那位白發蒼蒼的自然術士突然皺起了眉頭。
眾人愣了愣﹐伸長鼻子用力嗅了嗅﹐空氣中飄散的淡淡的香氣。
「香氣﹖」
「這是甚麼香﹐我從來沒有嗅過。」
淡雅的清香飄散在整個空氣中﹐隻要稍一用力就能嗅到﹐然而這血汙般的山嶺根本沒有一朵花﹐而樹林中都是普通的雪鬆和柏樹﹐絕不會散發出這樣的清香。
搜尋記憶深處﹐雪鎧騎士的臉突然刷的白了﹐仿佛瞬間被抽開了血液﹐比他身上的白鎧還要白。
「難道是――」
「怎麼了﹖想到甚麼了嗎﹖」
雪鎧騎士摘下頭盔﹐露出白皙俊朗的麵孔﹐表情相當凝重﹐思索了片刻後才響應﹕「記得我的老師說過﹐那個人當年喜歡使用一招強大的攻擊術﹐名叫「血爆」﹐一下就可以殺死一大片﹐據說那種力量釋放後會留下淡淡的香氣﹐非常奇怪。」
所有人的臉同時失去了血色。
「我也想起來了﹐殺人後散發香氣的力量﹐好像還有人給了它另一個綽號。」
「醉生夢死!」戰鬥牧師深沉地插入一句。
「一個可以使用禁忌之印的家夥﹐這消息太重大了﹐必須通知邦聯議會﹐也請你們時刻關注﹐沒有人想看到這麼恐怖的力量再回到世上。」
「我們這邊也會下密軍令。」雪鎧騎士點點頭﹐默契地帶著騎士群往西走了。
濃烈的緊張氣息從血汙之地開始向外散開漫延﹐默石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舉動引起了多少事情﹐此刻的他正為與依斯琳卡意外的失散而頭疼。
※※※
卡朗森林﹐第一次與依斯琳卡相遇的地方﹐默石非常鬱悶地站在枝頭望著北方﹐飄起的雪塵漸漸落下﹐林間充滿了荒涼陰冷。
「居然……好運就這麼短暫……可惡!」
弱小的老鼠向天空揮了揮﹐仿佛要控製命運之神的不公平。
在這裏﹐依斯琳卡和他遇上了一支回徹的半支騎兵小分隊﹐自然依斯琳卡受到了盤問﹐雖然沒有破綻﹐但騎士小隊卻堅持要把她帶走﹐結果兩個人不得不出手﹐雖然成功幹掉了五名騎兵﹐沒想到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被殺死的騎士的坐騎還在這片樹林裏﹐更沒想到依斯琳卡會突然跳上坐騎﹐當時的他正在收拾最後一個騎士﹐結果被直接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