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想是件輕鬆又舒服的工作﹐已經太久沒有過上平靜的生活的默石非常享受沒有壓力的冥想空間﹐唯一可惜的是冥想的時候不由他自己控製﹐因此他必須時不時也離開冥想狀態詢問大巫師的意見。
「為甚麽不能通過遊魂搭建通道呢﹖」
「你以為我沒試過嗎﹖那是純靈魂力量的召喚﹐世界再純化的靈魂力量也會有生命的痕跡﹐那是幽冥世界最忌諱的東西﹐而死去的靈魂力量非常薄弱﹐即便搭上了橋也會很快斷掉。」
默石恍然大悟﹐漸漸明白自己的重要性――一個活著又隨時能夠搭上橋的人﹐這也是他的籌碼。
艾雷達索賣弄知識對默石是絕對是件好事﹐如果說與這位大巫師唯一的共通語言也正是靈魂﹐印法學的力量就來自於靈魂﹐或許說那才是純正的靈魂力量﹐提昇印的力量除了手法和理解之外﹐最需要的便是靈魂力量的提昇﹐從某通程度上說﹐協助大巫師也是一種修練﹐隻是冒險係數大了些而已。
「不要小看靈魂﹐靈魂力量是最高深的學問之一﹐艱難度甚至在神學之上﹐我花了幾十年才有今天的成就﹐那不過是較深一點的層次而已﹐頂部根本無法探知。」
「你認為靈魂力量的根源在幽冥世界﹖」
少了敬語讓大巫師多少有些不爽﹐不過難得找到這麽好的助手﹐細節也就不多想了。
「那是靈魂的歸縮﹐召喚出來的靈體十有八九與那個世界有關﹐巫師相信許多力量都來自那個世界﹐隻有讀懂了幽冥世界才能真正感悟靈魂。」
默石同意前半段﹐但對後半段的理解有所保留﹐如果說幽冥世界是靈魂力量的來源﹐那最多是指死靈的力量﹐但印的存在說明靈魂力量也存在於活著的靈魂﹐而且非常強大﹐死去的聖皇是鑄印大師﹐應該是位精通靈魂學的大師。
「靈魂氣息到底有甚麽用﹖」
「靈魂與生命就像雙子星﹐出生是兩者結合﹐死亡則是兩者分開﹐身體擁有生命力量﹐靈魂擁有靈魂力量﹐兩者結合就形成生物可以控製的各種力量﹐力量總是有偏向的﹐法術、自然術士甚至包括劍靈都屬於生命力量﹐而巫術一半是靈魂力量﹐一半是生命力量……」
默石大為吃驚﹐沒想到所有力量竟然都來自這兩種力量﹐如果說巫術是半靈魂半生命的龐雜流派﹐印法就是純正的靈魂流派。
「法師的力量也是﹖」
「嗯！法師是控製魔法粒子做事﹐還有冗長的咒語﹐但追其根源其實就是精神力﹐精神力也是脫胎於生命力的力量。」
默石不再懷疑﹐這是非常重要的認知﹐力量世界在他眼前變得清晰﹐甚至看到了一幅力量樹圖。
他不知道對於世界而言﹐大巫師所說的隻有極少數人有所感悟。
「世上有沒有純正的靈魂力量﹖」
「有！智慧力量其實就靈魂力量﹐與生命和肉體無關﹐當然﹐還有另外一種……」艾雷達索回答得相當快﹐但隨即沉默了﹐似乎想起了某些可怕的力量。
默石知道他指的是印﹐很好奇相初創造這種力量的人為甚麽能甩開生命﹐畢竟想到活著就一定會想到生命﹐沒有人天生願意和死亡打交道。
「純正的靈魂力量非常可怕啊！」
沒來由的一聲歎息讓默石對這位強者有了深層次的了解﹐內心湧起一股自豪感﹐自己學習的正是讓強者畏懼力量。
自從見過大巫師的實力﹐他才真正明白了自己與頂級高手之間的差距﹐而在這個實力就是一切的時代﹐大法師們也許會同情他﹐但絕不會為他冒險打開聖皇的陵墓﹐可以依賴的隻有自己。
「印法」無疑是成功的關鍵﹐隻有這種力量不會因為身軀而產生變化﹐然而沒有印法方麵的大師指點﹐進步顯然跟不上需求﹐與其在此花費時間﹐不如直接提昇靈魂力量更加有效。
因此巫術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這種力量至少有一半來自靈魂。
想到大巫師的試驗其實與提昇靈魂力量﹐他就充滿了鬥誌和衝勁。
「巫術不能修練靈魂力量嗎﹖」
「當然可以﹐隻是這種力量或多或少參雜了一些生命氣息﹐幽冥世界比狗鼻子還靈﹐隻要沾上一點就會被發現。」
大巫師的表情相當無奈﹐默石多少有些同情這位強大的巫師﹐即便到了他的境界也一樣有煩心事。
「為甚麽我的靈魂力量可以被利用﹖我好像還沒死吧﹖」默石睜眼說瞎話﹐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狀態﹐靈魂強行占據別人的身體﹐不沾上生命氣息再正常不過﹐這番話不過是想試探大巫師對自己的了解。
「因為那是純正的靈魂力量﹐沒有一絲生命氣息﹐我不知道你為甚麽還能活著﹐不過這與我無關﹐我要的是你的靈魂氣息。」
直率的回答反倒讓默石感到奇怪﹐研究靈魂研究了大半輩子的智者竟然看不出自己是個借體的活靈﹐想了想他嚐試著繼續試探。
「如果是活靈呢﹖」
「活靈﹖」
大巫師顯然嚇了一大跳﹐臉色罕見地變了又變﹐仿佛正觸碰著最禁忌的字眼﹐一直精煉至極的目光也變得散亂不定。
氣氛有些僵化。
「老朋友﹐我來坐客。」門外突然傳來了瑪古大法師的聲音。
艾雷達索皺了皺眉頭﹐思索片刻抬起左手﹐輕輕一招門便開了。
白發蒼蒼的老法師笑容可掬地走了進來﹐見到默石並不驚訝﹐隻朝他笑笑﹐自行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完全沒有在意主人的反應。
艾雷達索早已習慣了他的脾氣﹐所以也沒在意﹐卻也沒有抬頭多看一眼﹐依然故我地寫著東西。
「真勤奮﹐我可比上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