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聽到最後一句不禁有些心驚,原來這厲鬼竟在人間飄蕩了六七年之久,難怪怨氣如此深厚。要知凡是厲鬼,若不早入鬼界,在人間停留的時間愈長,心中怨氣愈深,終至危害人間,驚動修仙之人,將其降服,強行打入鬼界。
“老家……在雲深山脈的北端,霧頂峰下的一個小村子裏,離霧頂州不遠……”憐可續道。
逍遙點點頭:“我們明天便啟程。”說罷,取出乾坤袋,將憐可收了進去。
鬼魂脫離了挽霄的軀體,一縷輕煙似的孤魂被吸入袋中。而挽霄的肉身便癱倒在地,睜著眼睛,空洞無神,像是冷冷地在看著這一切,唇邊猶然帶著一抹慘然。
我暗自歎息,走上前去,俯身將手蓋在她的眼睛上,輕輕替她合上雙眼。
看著麵前毫無聲息的挽霄,心下不禁淒涼。
不管是挽霄還是憐可,為何都是被最愛的人傷得最深?心在滴血,遍體鱗傷……
正當氣氛沉鬱,忽聽得牢門外有獄頭的怒吼:“起來!你們這群豬,怎麼都睡得這麼死?犯人跑了怎麼辦?都給我去巡牢。”
一個獄卒突然驚叫起來:“哎呀我的鑰匙。”
緊接著獄卒匆匆忙忙巡牢的腳步聲傳來,三人一驚,急忙閃身出了牢門,將牢門重新鎖上,將鑰匙扔在地上。
我手上靈犀鐲光芒一閃,一個隱蠱出現在手上,我挑挑眉,暗呼幸好自己有先見之明,早早地向阿奴要了幾個隱蠱,否則真要明刀明槍地打出去了。
手上用勁,捏碎隱蠱,手一揚,粉末飄飛,三人的身影漸漸隱去……
雲深街道——天際已隱隱約約地泛起了魚肚白,月殘星疏,夜風寒涼。
逍遙走在前麵,我與禦辭並肩走在他身後。
回想著方才大牢裏的經曆,我有些神思縹緲。
意識混沌的時候,怎麼腦子裏就獨獨閃出了他的影子呢?
這樣可以算是他間接救了我麼?
我搖搖頭,有些唾棄這種想法。
憐可手中的碧玉蝶又浮現在腦海裏,那輕柔的聲音訴說的蝶戀花的故事在耳邊回響。
蝶戀花……
我忽然轉頭看向旁邊的禦辭,疏落的月光下青年的白衣披著淡淡的白輝,側臉俊秀得如同石雕玉刻。
一句話不知怎麼的就溜出了嘴:“怎麼看……也不像花呀……”
他轉過頭來:“什麼?”
我的臉上頓時“轟”地一聲燒了起來:“沒,沒什麼……我們走快些吧……”慌亂地說完,逃也似的飛快去追逍遙,卻難以平息狂亂的心跳。
怎麼……怎麼突然就冒出了這樣一句話呢?
三人回到客棧,便各自回房。逍遙暫且到禦辭房裏休息,我在屋內自個兒拿水洗了把臉,在桌邊坐下,取杯倒茶來潤潤喉嚨。
指尖輕彈著杯沿,發了一會兒呆,想到挽霄和憐可,又不由想起了極樂樓裏的綠杏,心下不由惻然。
暗自歎了口氣,轉頭看向窗外,天亮得快,方才還是隱隱的魚肚白,轉眼間已經白線轉朝霞,客棧後院也傳來了嘹亮的雞鳴,不多時樓下已經傳來搬桌椅開店門之聲。
是時候了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