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賭場風雲(1 / 3)

雲南邊境。

蕭戰龍半蹲在邊境市場的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思索著可以出境的方法。

“哥們,抽支煙。”一個留著“三寸頭”的人一臉諂笑的遞過來一支煙。

“謝謝,我不抽煙。”蕭戰龍客氣地推開他遞煙的手。

三寸頭滿臉堆笑,脖子上掛著一條一米長的金項鏈,點了一支煙,吞雲吐霧的說道:“哥們,在哪發財呢?”

蕭戰龍隨口說道:“找工作呢。”

三寸頭樂了,一拍大腿:“我叔叔在緬甸的邁紮央做生意,現在招工呢,兄弟你有興趣沒?”

沒等蕭戰龍做出回答,三寸頭補充道:“隻要你吃得了苦,一個月準能掙到15000人民幣。”

“這麼多?幹什麼的?”蕭戰龍試探性地問。其實他對工作沒興趣,重要的是能出境。

“在邊境搞自由貿易當然賺的多了!”

“你不是騙我吧?”這話說的蕭戰龍自己都覺得好笑。

三寸頭拍拍胸脯保證道:“咱都是同胞,我騙你幹嘛,有錢大家賺!”

“好,我去。”

三寸頭興奮地拉起蕭戰龍就走,把蕭戰龍帶到了一輛白色麵包車上,蕭戰龍上了車,並不寬敞的麵包車裏坐了十幾個人,大多都是十八九歲的年輕人。

三寸頭點了一下人數後,就上車坐到了司機旁邊的位置上,讓司機開車。一路上,三寸頭口沫橫飛的講述去到那裏會怎麼怎麼賺錢,車上的小年輕們聽得兩眼放光。

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絕對是個騙局,三寸頭和這些人非親非故,為什麼會帶他們出境賺錢?不過這對蕭戰龍並沒什麼影響,他隻需要出境。

麵包車行駛了一段路程後停了下來,下車之後蕭戰龍才知道已經到了邊境線。

漫長的邊境線上,成片的甘蔗林隨風搖曳。

邊境線的旁邊停了幾個騎著摩托車的騎士,三寸頭和他們說了幾句話後之後便揮手要蕭戰龍等人過去,蕭戰龍等人陸續上了摩托車之後,三寸頭在原地放風,觀察巡邏的武警,確定沒有情況之後,摩托車風馳電掣的帶著蕭戰龍駛進了甘蔗林,進入林地後,各種蜿蜒縱橫的小路呈現在眼前,蕭戰龍真怕邊防軍在遠處對他放個冷槍,這樣死了就太不值了。

路的盡頭便是邁紮央,蕭戰龍想到出境竟然如此容易。

邁紮央是緬甸克欽邦第二特區內的一個“經濟開發區”,由當地的武裝力量克欽人控製。克欽人就是中國境內的景頗族人,克欽人長期與緬政府軍作戰,簽訂停火協定後,成立了緬甸第二特區。在邁紮央開發區邊上,就駐紮著克欽第十六營。

到了邁紮央,蕭戰龍並沒有馬上逃走,因為街上隨處可見克欽人荷槍實彈的士兵,蕭戰龍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正好他也想看看三寸頭把這些人騙到這來是為了什麼。

三寸頭帶著蕭戰龍等人沿著主街走,邁紮央的主街是一條14米寬的水泥路,路兩邊大都是一兩層的水泥房子,小商店和飯館林立,飯館的招牌用漢字寫著川菜、湘菜、粵菜,商店裏賣的也都是中國小百貨,隻有發廊與國內不同,在招牌上明明白白地寫著“美女出台”

蕭戰龍等人跟著三寸頭走進一家賭場,一進到賭場,各種聲音撲麵而來,賭客們操著中國各地的口音,歡呼與驚叫聲此起彼伏,有的西裝革履,有的頭發蓬亂,有四五十歲大腹便便的男子,也有濃妝豔抹的年輕女孩。

每個賭廳裏都擺著綠絨麵的賭台,台子兩邊最多可以同時坐14名賭客,每當開始發牌,發牌的女孩子就拍著桌麵上的小鍾,提醒下注時間即將截止。

三寸頭收了所有人身上的行李和通訊器材,說這是這裏的規定,要統一保管。隨後,三寸頭把他們帶到了一間鑲著防盜門的屋前,用鑰匙打開門,滿臉堆笑的讓他們先進去休息,稍後給他們安排工作,他們進到屋子後,一股夾雜著臭味、騷味、酸味、黴味、血腥味的混合型氣體撲麵而來。除蕭戰龍之外的十幾個年輕人全部彎腰嘔吐起來,這還不算什麼,接下來的景象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驚呆了。

30平米的房間內擠了二十多個人,他們皮包骨頭,麵色慘白,雙眼無神,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房間的地上和牆上血跡斑斑,這些人從外表上看都是十八九歲年輕的中國人,他們衣衫淩亂,從破碎的衣衫露出的皮膚中竟然沒有一處是完好無損的,他們衣服上的血跡已經結成痂,渾身遍體鱗傷。

就在這時,防盜門砰地一聲被關上了,隨即傳來防盜門被反鎖的聲音。和蕭戰龍同來的十幾個年輕人麵麵相覷,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蕭戰龍走上前去,在一個年紀大約在十八九歲的紅衣男孩兒麵前蹲了下來,紅衣男孩兒目光呆滯:“你們也是被綁架來的嗎?”

和蕭戰龍同來的十幾個年輕人聽到“綁架”這個詞,不約而同地圍了上來,蕭戰龍用他那雙粗糙的黑手握住紅衣男孩兒蠟黃地雙手,紅衣男孩兒的雙手冰涼。

蕭戰龍把紅衣男孩兒的雙手揣在自己懷裏,看著他的雙眼,用溫和的聲音說道:“告訴大哥哥這裏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為什麼會到這來?又是誰把你們弄成這樣的?”

紅衣男孩兒虛弱地開口說話,操著一口濃重的山西方言:“我上個月和老鄉一起到雲南打工,沒過多久便被人騙到這來,他們讓打手看著我們,打手每天隻給我們吃一頓他們吃剩的飯菜。”

紅衣男孩兒說著打開粘滿血跡的衣衫,露出傷痕累累的上身,無力地抽泣起來:“他們每天都會用煙頭燙我,用鞭子抽我,用木棒打我,還用鉗子揪掉了我手上和腳上的指甲。”紅衣男孩兒伸出自己的雙手,手背向上,蕭戰龍看到他手上的指甲一個不剩,原先指甲覆蓋的手指已經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