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齊瀟天失眠了。
他不知道老皇帝究竟屬意與哪個兒子。照理這次將天玨公主嫁給太子是再合適不過的事情,登基以後對太子都是莫大的幫助。可是老皇帝沒有這麼做,反倒逼著自己娶公主。甚至寧可將公主嫁給二皇子,也不許配給太子,這是讓人不解的地方。
他甚至覺得,老皇帝不相信任何一個兒子。不然老皇帝不會用自己和二哥牽製著太子。而自己這麵,老皇帝則從來不將兵權交到自己的手上。他一直都保持著三個兒子的實力均衡,相互牽製。
齊瀟天覺得,從某種意義上講,自己從來都沒真正的了解過父皇,他的心裏究竟在想什麼,怎麼想的,永遠沒人知道,包括太後。
這一切,恐怕隻有齊愷延一個人知道原因是什麼。
齊瀟天的猜測,隻能說對了一半。
南疆的事讓老皇帝對東宮有了另外的看法和計劃,昌王的回京隻是他計劃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石千裏最近跟東宮頻繁的接觸,已經讓老皇帝的心裏有了芥蒂。雖說石家世代忠良,可臣子從來都是牆頭草,隨時都有可能被拉攏。但是皇子不會。尤其是自己的二兒子齊天宇。這也是他為什麼會讓齊天宇擔任禁軍統領的原因之一。他要用齊天宇牽製東宮和石千裏。
泰安宮內,皇後於媚娘像尊石像般坐在椅子上,地上到處都是茶盞的碎片。
發泄過後,於媚娘冷靜了下來。
她氣!把天玨公主嫁給老二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讓他擔任什麼禁軍統領。那自己這一年多來拉攏石千裏的功夫豈不是全都白費了。雖說那個石千裏並沒完全成為自己的人,但是他的態度比以前已經緩和多了。
莫非自己的舉動皇上有所察覺?
不可能。
很快她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以她對皇上的了解,如果皇上有了真憑實據,他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那石千裏的腦袋也斷不可能到現在還好好的呆在脖子上。
不管怎樣,當務之急是先除掉老三。在京中,老三的民聲與身後的勢力要遠比老二來得強。老二隻是一個武者,領兵打仗可以,治國與宮廷之爭卻是菜鳥一隻。
縱觀三個皇子,隻有自己的浩兒是最弱勢的。論文,治國平亂的能力不如老三。講武,安邦定國的武力不如老二。現在,就連他太子的地位都岌岌可危。
出使異國從來都是派遣使臣,這次皇上卻派了順王。雖說當時是自己一手策劃了那件事,並慫恿皇帝讓順王去,那隻是自己在試探皇上,誰曾想他竟然真的那麼做了。
最可恨的是歐麥青找的那個破殺手,給他五十萬兩銀子,竟然都除不掉一個順王爺。鬧到最後竟然把那些銀子都退了回來,真是越想越來氣。
除了這些,還有很多很多大事,而這一係列的事情都讓她頭痛不已。
李子謙自上次駙馬被卸職後,已經變得有些畏手畏腳,很多事情不敢在明麵上出頭。朝中少了這個大臂膀,讓她很是被動。
山裏的隊伍越來越大每個月的費用已經讓她有些吃不消。最好的辦法就是今年投標時把國有作坊拿到手,那樣,銀子的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但是標銀至今都還缺三百多萬兩沒解決利索。
老皇帝對順王爺的態度也是她頭痛的原因之一。但凡一遇到大事,老皇帝必然會將順王叫到宮中與其商議。這一切,原本都是太子應該做的事情。雖說太子不如順王中用,可是老皇帝也做得未免太過痕跡。這樣,隻能讓她更加痛恨老三,更加想不擇手段的將他先除掉而後快之。
歸根結底,無論自己做什麼,都是被皇上逼得,刺殺順王也不例外。怪隻怪皇上太寵愛,太重用他。
現在又多了一個昌王。
她握著拳頭,在屋中來回不停的踱著步子。就連指甲深深嵌入肉中也不自知。
她要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此時遠在烏龍國西南方的丘馳王庭中,也有人在不停的來回踱著步子,焦急的等待著什麼。
他正在等消息,等來自邪奴王庭的消息。
這位丘馳國的新君,登基兩年,年紀才不過二十出頭,兩道黑黑的濃眉直插鬢角,薄薄的嘴唇此時正使勁的緊抿著。一雙稍顯幽暗的黑眸此時正定在計時的沙漏上。
他雖年幼,但心思卻十分縝密,行事也向來謹慎小心。兩年前為了能夠排除異己順利登基,他用計發動宮廷政變,一次殺掉了朝中近三分之一持反對意見的官員。他狠辣果斷的決策力絕非一般人可以比擬。一年前,他發覺朝臣中有異動之像,遂又設一計,將一場政變生生的扼殺在搖籃裏。所有參與的大小官員四十七人無一幸免,而且全部處以誅三族的極刑。此次事件將朝中反對勢力一次性連根拔出。自那次開始,無人再敢質疑他的執政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