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啞然失笑。她猛地衝上來,衝到我的麵前,一下子跪倒在我的麵前。我突然失措,她眼裏全是眼淚,然後摸我的臉頰:“你怎的受這樣的苦”
“靈蘭,我沒事”我伸手想扶她起來,“不用太擔心了”
她沒說話,也不肯起來。趴在我的膝蓋上一直哭一直哭,我感覺我的病服都濡濕了,浸滿了眼淚。
這些年,她視我如自己唯一的親人,處處照顧我給我行方便,我每次受傷她總是最快的趕到。但是我從沒見過她如此無助的模樣,我摸她的額發,仍由她這樣哭著。
親人,大概是對於陳靈蘭於我最好的定位了吧。
過了好久陳靈蘭才平靜下來,她抽抽噎噎的,一時間失去了女強人的味道,隻剩下滿腔的心疼和委屈。
我緩慢的把發生的事講給她聽,她本是義憤填膺的,但是到最後表情漸漸凝重,直到我提到那些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她突然冷了臉。
“我可能知道那些人是誰派來的。”她說。
“是誰?!”我心下一緊,急迫的追問。
然後就是長久的沉默,陳靈蘭說:“你不會想知道這個答案的,阿九,你承受不住的。”
“我還有什麼承受不住的!”我突然激動起來,“顧倡生就躺在那裏,我還有什麼不能承受的!”
陳靈蘭的臉上似乎被我嚇住了,臉上露出一點點害怕的。我從她身後的窗戶看見我憤怒的表情,眼睛瞪大眼白全是血絲,眼眶似乎都要裂開了。披頭散發,看上去像極了索命的野鬼。
這樣的我很可怕,我忍不住斂了一下表情,又歎了口氣:“靈蘭,我不會放過那些人的,你知道的。”
“這不是你放不放過的問題啊”陳靈蘭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生生的咽下去,“總之,顧倡生這邊我會努力請國外最好的研究隊來醫治他,然後你和他就走的越遠越好,過安穩日子好不好?”
“靈蘭,我也想這樣一走了之,可是我的心過不去,我過不去。”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還是得去查個明白,如果我活的過來,我就帶他走,如果活不過,那顧倡生就拜托你了。”
“你在說什麼傻話!你難道要丟下我,和攸寧嗎?!為了你那一個所謂的真相?!”陳靈蘭氣急了,我看見她眼底泛起潮水,“林北玥!我不許你去!”
“你攔不住我的。”
我轉過臉看向窗外,是深秋,外麵的落葉簌簌落落的掉下來,“你知道的,你攔不住我。”
她又是一段長久的沉默。
我和她久別重逢最後不歡而散。我依舊固執的守在顧倡生的床邊,一直看著他的臉。
他大概是睡著了吧,睫毛長長的,也沒有顫動,平穩的呼吸。我很久沒有再仔細看過他的臉了,還是如同當年那樣年輕,小麥色的皮膚和近乎精致的五官。
我有時在想,如果顧倡生去做個明星會不會好一些?他那種張揚的性子,可能尾巴都會翹到天上去。到時候他一定會說:“臭女人,你看,我是不是帥炸了。”
我肯定會悶他一棍子。
然而他現在就躺在這裏,什麼話也不說。我不能跟他談笑,我也不能告訴他,其實他笑起來的樣子真的挺好看的。
我突然變得無比的失落。
幾個月後,我大傷初愈,而顧倡生依舊沒有醒過來的預兆。我時時看見他在睡夢裏流眼淚,也時時看見他笑。但是他一直沒有醒過來,一直沒有。
最後,我坐在他的床邊,俯身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顧倡生,你混蛋。”
他仍舊沒有反應,我隻覺得一陣一陣的難過,又說:“倡生,我走了,你要是回來看不見我,你就去娶別人吧。”
“還有,這個世界,我最愛你。”
我囑托了老四幫我照看他,然後隻身又回到了學校。當然我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是那個男孩兒。
學校裏見了我的學生都像是見了鬼一樣,一個個詫異和驚悚。我裝著一點兒事也沒有,然後大搖大擺的找到那男孩兒的班級。
誰知道指導員說那男孩兒休學回家了,大概是家裏出了事。
神特麼家裏出事,怕是我來報複,躲回去了。我要了他的聯係電話,又偷偷翻學生冊記下來他的住址。緊接著我又繞了一圈,去找那個女孩兒。
那女孩兒倒是沒有回去,隻是聽說一直呆在寢室裏,也不去上課。我進去找她容易,把她拖出來可就不太容易了。
於是我就在寢室的門外等著,藏在轉角處等著。大概等到晚自習人比較少的時候,那女孩兒終於出來,還提著一大袋子垃圾。
我猛的一跳,勒住她的脖子捂住她的嘴,然後迅速的拖走。
之前準備好的麻袋和繩子派上了用場,我迅速的把她綁起來封住嘴巴,然後裝進麻袋,扛起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