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菲菲和蕭覓並不知道身後還有兩雙幽幽灼灼的目光,兩人辭了滄州眾人,無知無覺地欣賞著沿途明媚春光,縱馬飛馳。
一出滄州,進入淮州軍的地界,蕭覓就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鎮中換了妝束,簡單挽了個束髻,從陶菲菲的妝匣裏取了一隻銀挑心鑲翡翠分絲花冠固定,一身翠衫馬裝,將唐刀背在背後,匕首插於腰間;一派江湖俠女的風姿。
師父囑她倆籍著為清峨山太一道姑祝壽的名義行走,正好離彌淨峰不遠;祝壽畢趕去,快馬隻半日路程。
江湖有言:行走江湖,有三類人莫去招惹,一為僧道,二為女子,三為小童。這三種人,既敢行走江湖,必是手下大有真章。
故而,兩人混進淮州境後,繞開淮州駐軍之地,策馬奔往定遠碼頭,連日來倒是平安無事。這日正午,因腹饑口渴,兩人下馬在路邊一間大茶寮中用食休憩。
方飯畢用茶消食,從方才她們來的方向又駛來三輛馬車,裝飾頗為富貴,十餘匹馬上坐著一色青衣勁裝的護衛,護著三名公子哥兒下了馬車往內行來。
當先一人麵容俊美,手握折扇似是嫌棄地不停扇著風,眼睛在茶寮內先睃了一圈,待看到陶菲菲兩人,不由眼睛一亮,提腳便欲向她們走來。
護衛首領趕緊不著痕跡地攔了攔,又對他附耳說了幾句,那少爺點點頭,另覓了位置坐了,護衛隨即圍著坐了,有意無意地將少爺與陶菲菲兩人隔開。
叫了茶食,少爺邊挑剔著用些,邊與兩名同伴閑笑,眼睛不時地瞄向陶菲菲兩人。蕭覓修習內功,耳力甚好,雖人聲嘈雜,也斷續聽得他與同伴笑語:“將那粉衣女子置於……椅上,那令那翠衫……在後做個推送,豈不銷魂……?”
蕭覓雖不甚懂其意,但見三個人眼神淫邪不時望來,也知不是什麼好話。悄悄與陶菲菲說了,兩人麵無表情地結了帳,取馬徑去。
遲得一時,這邊護衛們見少爺們用好了茶水,也拱衛著起程行去。不到五裏路,便見方才走的那翠衫少女立馬路中,粉衣女子卻不知去了哪裏。
護衛首領當下心生警戒,緩了馬速上前問禮:“不知姑娘候此有何指教?”
蕭覓揚手以馬鞭指著馬車,脆聲喝道:“叫那三個豬頭出來,每人自劈五十個耳光,我便放你們過去!”
護衛首領心知必是自己少爺的混帳話被這小姑娘聽了去,還待勸解,他家少爺卻揚聲一笑,自馬車中揭了簾子站在門邊飛了個多情的眼波過去:“小姑娘莫不是不願推送,也想坐遊龍椅讓爺好好疼你?”他姿容俊美,手段又多,不知多少懷春少女為他爭風吃醋,對他戀之不舍,輕佻之語,於他是增了閨中情趣,竟是從不避諱。
蕭覓耳中聽得又是這番話,見另兩人也自車中出來擠眉弄眼的笑,心中動怒,那少爺還待開口,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蕭覓已是自馬上躍出,伸手揪住那少爺的衣領往身後一扔,將他丟在自己馬下。
風流少爺罵罵咧咧地掙紮著爬起,他平素也習有一番武藝在身,卻不意被蕭覓如小雞般拎來,並無半點掙紮之力,正覺得大失了麵子。
蕭覓早重新躍回馬上,並不下馬,一腳踢在他背上,將他踢趴在地,驅馬抬蹄:“原來是軟腳蝦一隻,莫髒了本姑娘的手,還是讓沙暴來好好疼疼你吧!”話音未落,胯下那匹黑棕馬的四蹄已依次在他兩條腿上踩過,並不受他慘叫聲半點影響,居然還倒退回來又依次踩了一回。
護衛們悚然變色,主辱仆死,縱知不敵,也寄望於人多,十幾人策馬上前,亮出兵刃,要將蕭覓團團圍住,這場子不找回來,他們也不用再在府中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