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年?小漓如遭雷擊:“幾百年?那懷信不是,不是都成白骨了麼?”
胡曉沒有回頭:“這次本是你偷跑下山的,我可以不追究不關你小黑屋。但你說的親事,我是不會同意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小漓直接跳上桌子,大聲反駁:“我不,你憑什麼不讓我去成親?”千年知道小漓是真的急了,每次她真的著急,就會爬桌子爬凳子。
胡曉回頭淡淡的看了一眼氣急敗壞的小漓,說:“就憑我是你們的姥姥,是千狐洞的主人,是連元山的掌事。”
小漓“那,那”了半天,說:“那千年呢,為什麼她喜歡上人間男子,你還主動放她下山?到底你是她姥姥還是我姥姥啊?”
千年一怔,轉而想,小漓可能隻是氣壞了。
胡曉這下頭都不回了:“她跟你情況不一樣,跟人間男子相愛,對她來說是福,但對你來說它就是禍。”
“什麼是福不是禍,我和她不都是一樣的嗎?都是連元山長大的,都是您的親手帶大的,都是比真金還真的妖,有什麼不一樣?哪裏不一樣了。”小漓怒氣衝衝的反駁。
胡曉頓了頓,依舊生冷如冰:“不管如何,這件事我不會同意,如果你還執意不悔,那一輩子都別下山了。”說罷不顧抹眼淚的小漓消失在門口。
小漓哭著嗓子吼道:“你偏心。我就知道你偏心,從小你就偏愛千年,她的每一件事無論大小你都關心,不管你有多忙你都會親自過問,我和她看上同一件頭飾,你從來都是給她,我和她一起受了傷,你也是先救她,日日都陪著她,而我呢,你把我扔給別人你就不管了,你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從來都沒有關心過我,我才是你的親孫女哪。”胡曉還是沒做停留,但聽了這話,千年臉色刷的慘白,她看著蹲坐在桌上哭的稀裏嘩的小漓,口中安慰的話堵在喉間,漲的喉嚨發酸。
許久,她才有了反應。
“小漓…”千年扯扯小漓的袖子卻被小漓一把甩開。千年囁嚅的嘴唇,說:“我幫你勸勸姥姥,你別傷心了。”
“不用。”小漓一把抹掉眼淚,麵帶決絕:“不用了,她不會答應的。反正從小就這樣,她一向對你偏心,我習慣了。以後我的事不用她管。”
話畢,小漓掃了眼千年,神色涼薄,涼薄的讓千年感覺她對於小漓來說,與路邊的一棵雜草無異,又補充道:“也不用你管。”說完便往山外飛,不想卻碰到洞口的結界上,結界發出一道白光,又將她彈了回來。
被結界撞回來的小漓冷笑著對千年說:“看到沒?她防我都防到這個份上了。”不等千年回話,她又消失了。
千年的心如烈火焚燒,說不出的難受,呆呆的站了一會,隻身來到錦裏溪,化成一棵古樸的桃樹臥在穀邊。這是她的習慣,每次遇到事情了,就會躲起來,一個人呆著不去想任何事情。
沉沉的睡了一覺,醒來後已是幾天之後的傍晚。千年去到千狐洞,老遠就聽到洞裏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千年歎了一口氣,想必,這些吵架是連元山這些天來每日必定上演的一幕。
可是,從小漓的聲音聽得出,她情緒依然很激動:“不要再跟我說什麼人與妖不能相戀,什麼為了我好,你分明就是偏心,要是人與妖不能自愛一起,為什麼以千年卻可以?她不也是妖嗎?”
胡曉聲音有些疲憊,想必是已經吵了很久了:“我都說了多少遍了,她的情況和你不一樣。我是你的親姥姥,我不會害你的。”
小漓:“那你是在害千年嗎?”
胡曉語重心長的勸道:“我誰都不會害,你們兩個是我親手帶大的,我怎麼會害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