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著小漓一臉悲戚戚的模樣,千年心想,她不過是太擔心自己罷了。於是安慰道:“沒關係,你不用道歉,說到底,道歉的應該是我才對,我本來說好要去參加你的親事,沒去成你生氣也是應該的,何況那個時候,你並不知道我出事了。”
“恩恩。”小漓目光略微飄忽,卻一味的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倒也相安,崔懷信繼續裝傻,千年也懶得戳破,有時大家坐在一起閑聊,他還會偶爾談點甄文豐的事情,得知甄文豐平安無事,千年也就放下心來,隻是心中不免重新打量起崔懷信來,如果他不是心存壞水,倒確實是個敏銳,懂得洞察人心的可靠之人。
可是木千年不知道的是,也正是因為崔懷信的這種過於常人的敏銳和洞察人心,才會再一次為了仕途和小漓的那份占有欲,而不顧一切的將她置於死地,甚至是不惜毀了甄文豐的下半生。如果她知道,如果她此刻知道的話,木千年必定不會讓崔懷信活著下山。
但是,此刻的她並不知道眼前這位看似放下一切心結的好妹夫,未來會是她命中最大的克星。
隻是姥姥年紀尚大,要維持這術法這麼長日子,不免有些吃力,千年現在修為雖然大減,但畢竟年輕,修為再淺比之他們還是略高些,因而平日也幫著胡曉維持法陣。
如今天氣有些轉涼,連元山位於深山,自然比外麵更涼。
是夜,當人群都散去時,千年熄了燈披著厚厚的毛領,留在主廳為姥姥維持法陣。想起近些日子的變化,她就心緒不寧。
千年緩步走到大廳門口,皎潔月光傾斜一地,身影拉的扁長,大廳門框猶如一幅畫,將千年和門外綿延群山框在畫中,畫上一角掛了個朦朧月亮,月光下千年一道黑色剪影,微微仰頭看向遠方朦朧月亮,稍顯憂傷。
“哎…”捧著油燈經過廳側的小漓見此情形,便知道千年又在思念那禿和尚。
放下油燈,她從身後抱住千年:“千年,我們不要他了好不好,不想他了。”
千年愣了一下,忽而又明白過來,知道小漓的意思,條件反射性辯解道:“我沒有…沒有想他…”最後自己也說不下去。
小漓道:“千年,不要這樣,我今後會一直陪著你的,不會再讓任何人做傷害你的事。”
提起這件事,千年自然想到崔懷信,語氣有些不耐:“怎麼又扯到這件事,我都說沒事了。”
小漓氣得直跺腳:“怎麼會沒事?你看你,一天天神思不在的樣子,還說沒事,你要騙誰啊。”
千年笑了:“真的沒事。以前,或許會有點事,但是現在,我一點都不難過了。”
小漓有些奇怪:“你這是什麼意思。”
千年臉上透著甜甜的笑:“你知道,這次我遇難,是誰救了我嗎?”
小漓表情有些怪異:“誰啊?”
“是覺空。”千年像是分享寶貝一樣說出這個答案,但小漓並未像想象中的那般欣喜,千年由於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並未發現,繼續往下說:“當時,我被構陷殺人,被幾番勢力圍攻,連我自己都以為這輩子也回不來的時候,我被一道金光刺了眼,再醒過來,身上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而且,那個地方,金光閃閃,佛家金文密布,不是覺空,又還會是誰救了我?”
“可是…”小漓迫不及待的說了句可是,千年疑惑的看著她,小漓卻又默了默:“可是,甄家公子也尋了你好久,特別是得知傅家人喪命在晚晴小院,他拚了命的找你,像瘋了一樣,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子可以心急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