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上揚的語調,鉤起邊伯賢的心緒。他看著麵前那個人神似正在拐賣純良青年的模樣,鬼使神差點了頭。
樸燦烈嘴角一勾,把手機還給他,剛想順手揉亂他的頭發,包廂的門突然被狠狠撞開。隨即,一個怯弱焦急的女聲在門口響起。
“先生,都說了這裏——”
“誰他媽叫樸燦烈?”
一個脆酥又不失硬朗的男聲打斷了服務生的勸阻。
樸燦烈動作一頓,和拿著手機看著遊戲界麵正欲哭無淚的邊伯賢對視了一眼,黑著臉回頭看向門外,緩緩站起身。
“你哥哥在這兒。”
門口那男子視線掃過來,帶著凜冽。樸燦烈對上他的眼睛,視線迅速下移,幾秒鍾將他全身上下打量完畢。
上身一件純黑T恤,下身純黑修身褲,然後,白色球鞋,簡單幹淨。
接著,樸燦烈的目光跳向他身後的幾個看似年紀相仿的幾個男女,然後抻抻衣領,眯著眼睛向前走了幾步,語氣低沉,“鬧事兒?”
男子對上他的目光,眼神裏絲毫沒有膽怯,樣子至始至終透著邪氣,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
倒是和樸燦烈有些相像。
“是你鬧事吧。”男子倚在門口,也上下打量了樸燦烈一眼,“搶我的地兒。”
“你的地兒?”樸燦烈嗤鼻,“你哥還在你眼前呢你說這是你的兒?”
“我操你媽。”男子笑了笑,不動聲色地罵出髒話。
樸燦烈神色一暗,雙拳握緊。邊伯賢此刻也收好手機站起了身,他望著樸燦烈的背影,似乎能看見他發狠的眼神。眉頭一皺,邊伯賢想上前勸阻,卻見桌子另一邊的金鍾仁繞了過來抓住樸燦烈的手臂。
“燦烈,別衝動。”
樸燦烈稍稍鬆了鬆手指,靠在桌沿,目光瞥開,打算把那群人當空氣。
見他這幅模樣,門口的男子走了進來,拿過一根球杆,拎起之後把杆頭對向樸燦烈的腦門就是一捅,後者側了側頭抬手將球杆自橫向握住,斷了男子的動作。
兩個人的眼神相接在一起,均是凶神惡煞。
“滾。”樸燦烈的手指加重了力道,眼底的戾氣重了幾分。
男子笑笑,鬆了手,收回球杆,卻沒有放手離開的意思。他輕輕一躍,坐上台球桌,伸手拿了巧粉搽了搽杆頭,視線安在附近的十三號花色球上,平側過身半伏在桌麵,然後,推杆進球。
球進袋之後與其他球體碰撞的聲音清脆又刺耳。
樸燦烈抬眼,對上男子投過來的挑釁眼神。他笑了笑,對男子的球技不予否認。
“開一局,你贏了我走人。”
“憑什麼?”男子直起身,俯視仍倚在桌沿的樸燦烈,“這裏本來就是老子的地方,憑什麼要我贏了你才走人?”
樸燦烈剛想回嘴,卻被金鍾仁拉到一邊,“燦烈,要不咱今天就走了吧,我聽說了,這個包廂有主,好像是老板的朋友,每次來都認定了這兒。估計就是他了。”
“認什麼慫呢你。那天在路邊攤和滿手臂文身的丐幫打架的氣勢哪去了?”樸燦烈扔過去一個白眼,又聽見了一球進袋的清脆響聲,他壓低了聲音抓住金鍾仁的胳膊,“媽的我告訴你,我樸燦烈不是輕易認慫的人,認識都快倆月了,你早該摸清我脾氣了。”
“我知道你不肯服輸,大爺的但你搞清楚情況好不好。何況我那天是在理的一方好嗎,今天咱理虧啊。”
“理虧又怎麼樣。”樸燦烈突然提高了聲音,“我難道幹不過那個狗崽子?”
球杆砸向桌麵的聲音。
樸燦烈回頭,看見男子輕跳下桌,三兩步走到自己的麵前揪住衣領,語氣裏滿是不耐煩。
“滾之前我不想對你動手。”
樸燦烈扭了扭脖子,抓住那個與自己身高相當的男子的手腕,用力一扯,對方的手便離開了自己的衣領,緩緩開口,挑釁語氣。
“你是不敢。”
話音剛落,對方掄起拳頭便向著樸燦烈的臉砸過來,後者結實地挨了打之後眼裏怒火頓生,也立即回了一拳。
邊伯賢臉色大變,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打鬥之中。男生之間的咒罵聲,物體相互的碰撞聲,女孩的尖叫聲。
他看著混亂之中和那名男子撕扯在一起的樸燦烈,突然心冷。在看見樸燦烈掄起桌上的球杆準備砸過去的時候,原本打算冷眼旁觀的他走上前,一把搶過杆子,扔在地上,旋即抬手向著樸燦烈的臉頰就是一拳。
眾人動作一停,均回頭看向邊伯賢。
而邊伯賢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隻是抬眼,默不作聲地盯著麵前那個一臉不可置信回望他的人。
“邊伯賢你他媽……”
“閉嘴。”
“你……”
“閉嘴。”
“哎呦我靠,你腦子是不是……”
“媽的閉嘴。”
“憑什麼!”
“我不想再重複一遍了。”
“日,老子問的是憑什麼!你憑毛打我!”
“我樂意。”
“我靠?你腦子進球了是不是啊媽的你,這小子……”
“你他媽才腦子進球了呢!”
“……邊伯賢你……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這幾天?不幫著我就算了還打我?一致抗外懂不懂的你!”
“抗你一球桌!”
黑T男子愣住,看著莫名其妙吵到一塊去的兩個人,瞪大了眼睛表示十分的驚奇,繼而轉頭去看同樣張大嘴巴的金鍾仁,扯住他胳膊,“喂,這倆人是不是有病啊?”
“我不知道啊,我也剛認識他們沒多久,其中一個還是今天剛認識的。”金鍾仁搖了搖頭,突然一臉驚恐,“媽的等下他們犯病了我們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