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身後卻傳來哭聲。邊伯賢腳步一僵，回頭看見樸燦烈正拿著酒瓶坐在地上，手指伸進倒過來的酒瓶沾了酒抹到臉上充當眼淚，見邊伯賢轉過來了就用力地一把抹掉。
邊伯賢覺得好笑，走回去踢了他一腳。
“起來。”
“憑什麼？”樸燦烈仰頭，哼了一聲，“我告訴你啊，別伸手啊，你伸手了我也不起來，你求我我也不起來！怎！麼！著！”
“你到底撒什麼氣呢在？也不和教官說就擅自出校門，多大的人了，還鬧脾氣。”邊伯賢氣不過，又踢了一腳。
“我愛鬧就鬧你管得著麼，反正從小你就拿我沒辦法，我都知道。”
邊伯賢看著樸燦烈彎彎的嘴角，一個小小的愣神之後突然猛地踢了第三腳。
這句話像是炸彈。
“樸燦烈，我傻了才接到電話不管不顧跑出來找你！我他媽智障！”
樸燦烈打了一個酒嗝，突然站起來，用酒瓶指著邊伯賢，罵道：“對！你就他媽智障！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那個女的利用！你就是個腦子裏全是狗屎的智障！把本來屬於我的初吻給大爺我丟了！你他媽智障！智障啊！”
邊伯賢一個怔忪：“……你說什麼？”
“聽不懂人話啊？”樸燦烈一個利索起身，指著邊伯賢氣勢洶洶，“虧我把初吻留的死死的，就等著你呢，媽的你居然當著我的麵給別人了，這下好了吧，我連騙自己都騙不過去了！”
邊伯賢有點恍惚：“樸燦烈你……”
“我什麼我？”
“我日！”邊伯賢回過神來，啐了一口，“你不是有女朋友嗎？你上次不是跟我說你開玩笑的嗎？你他媽不是說重新來嗎？！死直男？！”
“你看看！嚶！！就說你智障啊媽的！”樸燦烈氣得跳腳，“你腦子裏全都屎殼郎嗎推糞球推得不亦樂乎年紀長了還帶利滾利屎滾屎的？我說開玩笑你就真信啊？我這是給你倒一碗醋然後躺平了等撩呢知道什麼啊你！再說我一年前表白未遂我尷尬不尷尬？開個玩笑撿個麵子怎麼了我？！”
“樸燦烈你王八蛋！”
“你才媽了個王八蛋呢！你也不用腦子想想，我是那麼愛讀書的人嗎，要不是你我早把那些教科書燒了個亂七八糟昏天暗地的了！我高三那年那麼認真幹啥啊，我為什麼要和你考同個大學啊？你知道個屁！”
“你不就是為了考上大學泡妞刺激我麼！你不就是這樣幹的嗎王八蛋！”
“你再罵試試！你再罵，你再罵我就王八蛋一個給你看看！”
“有本事來啊我怕你？！”
氣氛僵持一秒，樸燦烈突然上前用力地一把抓過邊伯賢，兩人近到幾乎身貼身。邊伯賢下意識往後退想與樸燦烈拉開距離，樸燦烈的手卻扣住他的後腦勺死死把他拴住，額頭撞上他的，帶著酒味的氣息撲在他臉上，眼裏突然寫滿了認真。
“我要親你。”
“……樸燦烈你個渣男。”
“你……”樸燦烈氣得咬牙，突然偏頭去咬邊伯賢的耳垂。
邊伯賢連忙抬手拍在樸燦烈臉上趁他吃痛的空隙拉開兩人的距離，“你瘋了？你別忘了你有女朋友！”
樸燦烈渾身一僵，他抬頭，眸內此時全是褪去認真之後的怒火，一臉恨鐵不成鋼。
“接下來的一字一句你聽好了邊伯賢。”樸燦烈單手扣住邊伯賢的下巴，逼著他抬頭，與他對視，“第一，女朋友是假的，是金鍾仁吳世勳找來逗你的。軍訓前那天晚上我說開玩笑，是金鍾仁吳世勳給我的台詞。我手機裏所有和別人的合照，全都是拿來氣你的。第二，包括今天在內的三次告白，我全部都是認真的。第三，我高三那年，天天晚上受你折磨但我樂意，因為想和你考上同個大學我樂意，因為我要到大學裏麵，來追你。最後，我的初吻還在，因為，我要親你。”
沉默。
沉默。
沉默。
邊伯賢察覺到樸燦烈扣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指好像在顫抖，他打掉那隻手，冷笑，卻不由自主柔了眸色：“要想真親哪那麼多廢話？膽小鬼。”
“不是…不對，是，我是膽小鬼，”樸燦烈撓了撓頭，垂下眉眼，“我怕傷害到你，我怕你不願意。”
“狗東西。”
樸燦烈聽見邊伯賢忽然低低地罵了一句，然後腰間一緊。
眨眼之間，對麵那人已經伸手拉過自己，抬頭啃上了自己的嘴唇，帶著不知名的顫抖。樸燦烈腹下一熱，二話不說抬手扣上邊伯賢的後腦勺，借著身高優勢用力傾下身去，毫不客氣地搶回主動權含住那雙薄唇，帶著對那句罵聲惡意的吮咬之後，騰出另一隻手去捏邊伯賢的下巴，讓他鬆了唇齒，旋即伸舌進去，亂攪一番，毫無章法。
——果然是初吻啊這白癡。
邊伯賢在心底暗罵一聲，沒幾秒就受不了樸燦烈那巧舌在口腔內亂竄的機靈勁兒了，在津液翻滾之際用舌尖將對方驅逐出去，趁機咬了一口他的下唇，想要中場休息，兩人的嘴唇還未分開一秒，自己的腰身便被他自後方抵住，沒有站穩就紮進了他溫暖的懷裏。
樸燦烈低頭看對麵那隻番茄，眼裏燒著欲火，目光灼熱，笑得張揚，“邊伯賢，你完了。”
下一秒，一個附身，穩穩地又吻上了對麵那已經微微發紅的唇。
燈光不那麼敞亮的巷子裏，兩個人身貼身，幾乎要吻到天昏地暗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