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伯賢哼地一聲，把碗洗得哐啷響。
可是，猝不及防地，樸燦烈搬運完了所有的餐具，突然從背後抱上來。
邊伯賢嚇了一跳，臥槽地叫出聲。
“你幹嘛啊！”
“說吧。”
“什麼啊。”
“剛剛不願意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的話呀。”樸燦烈把頭下巴抵在邊伯賢肩上，把臉轉向他，說話的時候氣息吐在他的麵頰上，“說給我一個人聽吧。”
邊伯賢呆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直接說出來嗎……呃……
“那什麼…”邊伯賢清嗓壯膽，“我問你啊，你有在手機裏存我的號碼麼？”
“有的呀。怎麼了？”
“我的備注是什麼。”
……
……
……
“什麼？”樸燦烈抬起腦袋，把邊伯賢轉過來，“你說啥？”
“你給我的手機備注是什麼啊啊啊啊！！”
“你不知道？！”
“我……”
“軍訓那時候，我不是當著大家的麵？”
“我沒聽見……”
“……這都行。”樸燦烈頓了一下，突然嘻嘻笑出來，“那我不告訴你。”——
吳世勳掃視了一圈，看著客廳裏麵嚎著各路妖曲的同齡人們，歎了口氣還是把頭轉回了鹿晗那邊，和他一起繼續挑逗起拖鞋來。兩人一貓玩得正歡的時候，金俊勉悄然走了過來，在他們身邊坐下，時不時看向鹿晗，欲言又止，卻又一言不發。
是吳世勳先發現金俊勉的異樣的。
“怎麼了？”鹿晗順著吳世勳的目光轉過頭去，看向金俊勉。
他的臉色有點與這熱鬧氣氛格格不入的沉重。
很久之後，這片吵鬧聲中，才有了金俊勉的聲音。
“張藝興要走了，移民去荷蘭，今晚十點的航班，稷山機場。”
金俊勉說完，就這樣一直看著鹿晗，看著他原本帶著笑意的嘴角，一點一點淡下來。
他希望他沒有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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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俊勉看了一眼握在手中的那份信，心情突然變得沉重了。
在這封信的邊沿，有一串用極淡的鉛筆字寫下的數字，也就是金俊勉此刻打通的這個電話號碼。金俊勉是今天才發現這串數字的，在他來這場聚會之前。他原本打算乖乖照著張藝興的囑咐，今晚對這件事情保持沉默，緘口不言。但是看見鹿晗之後，他卻突然改變了想法。
他想，他應該沒有做錯。
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
“萬一，我沒有看到怎麼辦？你那天這麼強調讓我不要告訴鹿晗，萬一我乖乖照做了怎麼辦？”金俊勉盯著那串在路燈下已經看不清楚了的數字。
“我不知道。”張藝興好像在那頭歎了一口氣。
“你這個賭，太大了，張藝興。”——
夜晚已經深下來了。
邊伯賢關了門，癱在沙發上。樸燦烈綁好垃圾袋放到門口，懶得拿下去扔，回頭瞄了一眼，也啪嗒啪嗒走過去癱倒在邊伯賢身邊。
掛鍾上的時刻顯示是九點半，樸燦烈想到不久前醒悟過來火急火燎奔出門外的鹿晗，重重長長地歎了口氣。邊伯賢轉過臉，下巴蹭著毛茸茸的沙發皮，看著樸燦烈嚴肅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你笑屁？”
“笑你像個老爺爺啊，隻有老爺爺才會歎這麼長的氣。”
“你才老爺爺！”樸燦烈一屁股坐起來，瞪過去，“我今天剛滿十八好嗎！”
邊伯賢也翻身坐直了身子，看著樸燦烈，臉上笑眯眯的。
“對啊，你今天十八。”
樸燦烈撇了撇嘴，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望了望門口，一臉疑惑：“為啥爸媽還沒回來？”
“哦，剛剛打過他們電話了，他們住酒店去了。”
“喲謔，這麼享受？太沒天理了。”
“就是就是，太沒天理了。”邊伯賢急附和，然後起身向自己臥室走去，“我先去洗個澡，你再休息一會兒。”
我才不會告訴你是我特意打電話過去讓他們別回來的呢。
邊伯賢拿了換洗衣物，撩了撩頭發，邁著歡樂無比的步伐，喜滋滋地進了浴室。
等樸燦烈也洗完的時候，邊伯賢和拖鞋玩得也差不多了。樸燦烈披著浴巾笑嘻嘻地一路小跑過來，雙臂一張，連貓帶人一起圈進懷裏，濡濕的頭發蹭過邊伯賢的額頭，夾在兩人中間的拖鞋大叫一聲逃出那個狹窄的空間。樸燦烈哼了一聲，朝著拖鞋傲嬌的背影做了個鬼臉，轉回頭來的時候，卻看見邊伯賢換了個姿勢，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肘撐在腿上，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終於十八歲了啊，我們燦烈。”
樸燦烈被邊伯賢盯得發怵。
“說的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一樣。”扔過去一個白眼。
邊伯賢還是盯著樸燦烈紅潤潤的臉，歪了歪頭，笑眯眯的，“燦烈，哥帶你玩遊戲吧。”
“什麼。”
“咱們，玩丟手絹吧。就從你身上的這塊浴巾開始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