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昔?”
“林莫?”
我和他異口同聲的喊著對方的名字,然後各自都感到不好意思的笑了。
他打量了我一番,然後驚訝的說:“哇啊,林莫,你也是壞學生?怎麼也打架去了?”
“嗯?也?沒有啦…隻是技術不好從單車上摔下來了…”我笑著撓撓頭。我才不會說我摔下來是因為撞上路燈呢…這麼糗的事情…
“那個…你能不能把手機借我一下?我找不到電話亭呢…”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
“是新型的搭訕手段嗎?”他雖然口中這麼說著,但還是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來,“給你。”
“謝謝。”我朝他微笑著。
接過手機後,我熟練的撥通了劉叔叔的電話號碼。說起來,從小到大,我好像連自己的電話號碼都不會背呢…
我急切的等待著彩鈴停止,然後聽到那句熟悉的問候。可是,我等了好久,始終沒有人接聽。
“怎麼了嗎?”夏昔問,“沒人接?”
“嗯…”我有些委屈的回答著,無奈之下隻能把手機還給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站太久的原因,我受傷的膝蓋竟開始有些發麻…恰巧的是,我看到前麵有一張長椅。
於是我瘸著腿的走了過去,坐下來的那瞬間,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他也坐在了我旁邊,陪著我一起發呆。
“林莫,你心情不好嗎?”
“有點。”我說。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不開心著什麼,是因為在煩惱林覓親了我嗎?好像不是。是因為劉叔叔沒接我電話嗎?好像也不是。
總之就是莫名其妙的煩,特別煩!
別人受傷時,父母總是為它們悉心照料,噓寒問暖。而我,好像什麼都沒有,就像現在一樣,如果我真的聯係不上劉叔叔,我該怎麼回家?
淚水在眼袋裏不停的打轉著,快要流下來之際又被我強忍回去了,雖然眼睛有種酸痛感,但我很慶幸它沒有掉下來。
“那我唱歌給你聽吧。”也不知什麼時候,他早已把他那寶貝吉他拿出來了。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風兒吹,風兒吹,你在思念誰——”
突然有一股暖流流入到了我的心底裏,他的歌聲帶動著吉他的旋律一齊進入了我的大腦,讓我暫時忘記了悲傷。
我抬起頭看著他聽得入了神,原來這個時候還是音樂最能療傷的。
“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不怕天黑隻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東南西北——”他唱完了最後一句,指尖停落在了最後一根弦上,發出了幾絲尾音。
“怎麼樣?心情有沒有好點?”他揚起了好看的笑容,見我點點頭,他繼續說著,“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我都會彈吉他。”
“然後彈著彈著,吉他就成為了你的夢想,是嗎?”我問他道。
他小心翼翼的把吉他放回了袋子裏,跟我說著:“是啊,不過我家裏人不喜歡我玩音樂,所以隻能偷偷出去彈了。”
我突然開始羨慕他,羨慕他會有那種被父母管住的感覺,我也想被管,可是,它們從來不會過問我。
“你那種羨慕的眼神是怎麼回事?”他半眯著眼的瞅著我,看起來十分滑稽。
“呃…”我頓時說不上話來了。
然後他又打量了我一番:“憑你這手腳,你打算怎麼回去啊?”
“不知道…我想等下再打一次電話給…”我突然停頓了一下,“給家裏人。”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這麼冷的天氣,你想凍死在這裏嗎?”說著,他摸了一下我已經凍紅的手,“等下我家裏人來接我,順便送你回去吧。”
話音剛落,就有一輛小轎車在路邊停了下來,不用想肯定是他的家人了。
“在發什麼呆?過來吧。”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但見我始終有些不敢前進,也便過來扶著我上車了。
“嗯?夏昔,從哪裏拐來一個小妹妹了?”坐在副車座的婦女開著玩笑說。
“媽,什麼叫拐啊?這是我的一個朋友…”
朋友…我內心觸動了一下,我還是第一次被別人稱為朋友呢…
正在開車的男人不禁也插起話來:“朋友?女性朋友你不是隻有汐涵嗎?哈哈…”
“爸,你又亂說了!除了她我還有很多女性朋友的啦…”
我隻是靜靜的坐在一旁,聽著它們的打鬧聲,臉上不禁又露出羨慕的表情來。
這是我第一次坐上才見麵兩次的朋友的車,我是說,才見麵兩次的朋友。
我突然感覺到車內異常的溫暖,比劉叔叔的車還要溫暖。或許,是因為開了暖氣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