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姐,王爺已經給您安排房間了,先休息一下。行宮晚上就能住進去了。”
信王自己沒有來寬慰,而是讓戴毅來傳話。
“知道了,將軍辛苦了,多謝。”
“您客氣了,信王說了,您要是有半點閃失,他就踏平我洛陽城。讓我成為千古罪人。”
“王爺開玩笑的。”她帶著微笑。
“那我就不打擾了。”
“將軍是戴毅嗎?”
“當然是。”
她心裏像千百隻螞蟻在爬。疼,癢,坐立不安。
“子良……越王一家可是在您那裏?”
“你認識?”戴毅顯然有些為難,這是不是恩師的仇家呢?如果尋親自然好,萬一……
“不在……”戴毅撒謊時,結巴了一下。
“王爺,梁小姐還小,心直口快,您不用生氣……”秦忠本想勸信王,可是信王聽不進去。
“不行,我還是去看看她吧,她就是……嘴上心上沒有我一點位置,我有時候真覺的自己挺多餘。”
“屬下的人來報,越子良已經……開始昏迷,說胡話,發熱不退。”
信王趙祉轉過頭,一個凜厲的眼神,讓他不要再說了。
“戴將軍!”梁雨香普通一聲跪在戴毅腳下,然後深深埋下頭,頭基本上都快磕到戴毅的靴子上了。
戴毅嚇的連連後退。
“梁小姐……”
“戴將軍,我父親是梁山,我與子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背井離鄉求醫問藥,求將軍告訴我,他在哪,我隻是想見見他……”
“原來是梁候家的千金……”
“這是在做什麼?!”趙祉來的時間,總是她最難過的時候。
“王爺,末將……”
“起來,本王不是告訴過你,我們不求人,凡事有本王在。”
他生拉硬拽將她從地上扶起來,眼淚竟然滴濕了地麵。
“將軍,請先出去。”秦忠將他勸出來,自己將門關上,兩個門外漢一起站在門口。
“秦護衛恕我直言,梁小姐不是和越小王爺兩小無猜嗎?不知王爺和梁小姐……”
“他們倆是從小到大的感情,我們王爺,是……後來居上。”
“梁小姐怎麼看?”
“她都從父母眼皮底下偷跑來洛陽尋人了,戴將軍覺的梁小姐是怎麼看的?”秦忠的話不多,可是隻要他說話,必定深思熟慮才開口。
“也是,看她傷心的樣子,也是重情重義。”
“已經到洛陽了,已經到子良家門口了,你能不能讓自己精神點,好好見見他?”信王將她扶到戴毅的將軍椅上,她連抬頭的力氣都快沒了。
“你好好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我保證晚上帶你去見他。”信王如此保證之後,她才抬起眼睛,模糊不清的看了信王一眼。
他撩起她淩亂的垂在眉間的發絲,看清楚她絕望又冰涼的雙眼。往日那雙眸流輝的精靈鬼怪,不複存在。
“你確定?”
“我確定。”趙祉閉著眼睛點點頭。
“我聽你的,隻要你們滿足我的願望,我都聽你的。”
憔悴不堪的模樣,沙啞低沉的聲音,這兩日,確實急火攻心了。
“都聽著,打掃衛生從上往下。現在,第一排全部將房頂的灰塵蜘蛛網全部清掃下來。這裏一座樓,那裏一座樓。”
果兒倒是一點也不膽怯,她眼前的男人,可都是保家衛國的將士。她指揮起他們來,絲毫不馬虎。
看著這些人站的整整齊齊五排,她呑呑的將他們安排的井井有條。
“你們兩排,去對麵的芙蓉堂打掃,你們這三排,進來牡丹堂。”
果兒讓他們從上往下清理,有條不紊。
書架,陳列櫃,書桌,臥榻,一點不能漏。
“快去端水擦櫃子,案幾……那裏……”果兒清脆又亮堂的嗓子在這殿堂裏不停的徘徊。
翠兒就是話少,哪裏做的不好,她就上前用手指出來。
“擦地板!”
每人一條抹布,跪在地上,從裏往外走。
果兒看著滿地爬著來回擦地板的將士,覺得這牡丹堂異常的氣度不凡。
芙蓉堂裏,翠兒輕輕將門關上……
“好了,最後出來的你,把你的腳印擦趕緊,關門!”
關門前,果兒看了一眼裏麵,果然通透多了。
“翠兒,我們去拿些蠟燭和木炭,晚上還要自己做飯呢。”
“好。”
隨著這些將士去了軍營,得知梁小姐剛剛休息,兩人就坐在門外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