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生會有幾次是陷入片刻的空白,恐懼又虛弱的空白。
蘭馥兒以前總是不全信白羽教導自己,要平和要溫柔,激怒別人傷害自己是不明智的。任性如她,有天大的靠山,她沒有飛揚跋扈已經很對得起人了。不過在白羽無時無刻的敲打下,蘭馥兒收斂了自己的脾性,活得已經很是讓天下茶前飯後的稱讚了。
而幾盡完美的傾城郡主難得的一次與人針鋒相對就讓她得到了教訓。
方才還指著吳鐵漢追問的擲地有聲,這一刻已經化作蒼白,失明的瞳孔似乎在預示著這一掌將會劈出她的魂魄。
這是多重的一掌,蘭馥兒也不知道。
在這一掌落在她身上之際,已經有一個懷抱緊緊護住她,一瞬以右掌迎之。
許久緩過神來,才看到這算是熟悉的側臉。
“楚歌!”
“還好來得及!”楚歌話落,內力一提,擊潰了吳鐵漢的攻勢。看了看懷中的虛軟的蘭馥兒,低聲道,“本公子來晚了。”
吳鐵漢內息一穩,虛汗布額,開口道:“你這是,這是烈陽神功!”
吳鐵漢這一聲道出,在場嘩然。
這烈陽神功可是江湖中獨步天下、無人匹敵的霸道神功,當年嶽雲祁一統江湖,見識過此等神功的不計其數,但世間除了嶽雲祁並第二人會這神功。
“小子!你這武功哪裏來的?”空然真人立刻跳到楚歌麵前,他無論如何都不信,天下人也不會信烈陽神功居然出現在第二人身上,十五年了,他苦苦尋到的嶽雲祁居然就因為這小子就要洗脫罪名?
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楚歌,這個豐姿俊逸的公子無人識得,卻在這個時候展露一身烈陽神功,這樣驚人又這樣的巧合。
蘭煜看著輪椅上始終安坐的人,這些所謂尋仇的人都奈他不何。
楚歌細細看了蘭馥兒,知道已無大礙,才抬起半目看了一眼空然真人道:“道人看著就果真是討厭!本公子的武功自然是家師教的,說起來,要不是師父臨終前囑咐我不要在武藝未精前惹事,本公子早就殺到你玄真門去了!”
“真是可笑!你這來路不明的身份,我玄真門與你是何仇?”空然真人聽了楚歌的倒打一耙,吹胡子瞪眼。
“十多年前,空離老賊在遙山窺見我避世的師父練武,看完了師父的功法還不說,恬不知恥要比武,說什麼能一較烈陽神功此生無憾。師父本是點到為止,可他處處招招狠毒,掌掌要命。可惜我師父迫不得已,最後重傷歸來。”
嶽雲祁心中已明,遙山裏的那位不就是他心急求成以至走火入魔的師叔嗎?這楚歌,也算是他的一位師弟了,剛剛動用了三成的烈陽功法已經是難得了。可楚歌的話半真半假,怕是空離是為了製止師叔當時突然狂性大發,誰知道二人分分重傷,不治而亡。
“不可能,我師兄仁義有道才不會如此!你少在這裏汙蔑他!”
話落,空然真人拔出腰間的拂塵就向楚歌掃去。
楚歌並未退步讓招,抬腿從靴中抽來一柄短劍來,寒光乍現,鋒利無比,隨即相抗拂塵之力。空然真人發功楚歌亦不相讓,或是周璿亦是隨勢。
時間漸流,道人拚了大半功力可如何也奈何不了麵前的年輕人,而這年輕人精神依舊似不費力。
能看出端倪的人無不喟歎烈陽神功之威力。
空然真人心知不敵,一個輕身飛旋遠隔了楚歌。
“別打了!”嶽雲祁道,“一位是避世隱著、一位是得道高人,逝者已矣,不要糾纏下去了。”
二人就算想過多糾纏也有心無力。
“小子,留下你的名字,我們的賬回頭還是要算的!”
“本公子楚歌,可是等著呢!”楚歌這第一次在江湖中露臉將會是武林皆知,這麼一個神秘的俊逸公子,身懷不二神功,洗清嶽雲祁與玄真門恩怨,獨擋武林高手空然真人。
蘭馥兒到楚歌身邊,問道:“你沒事吧?”
“哼,這老道人還是有幾分本是。不過本公子還是輕鬆應付了。”楚歌勾嘴一笑,依舊是那副欠打的模樣。
蘭馥兒見他那樣是不需要瞎什麼操心了,又立馬回到嶽雲祁身邊,楚歌想拉她回都沒及時反映過來。
“你們拿出這麼多的深仇大恨來,要是想堂而皇之的要我的命。我想給,又如何能給?都是些拙劣的借口,江湖的快意恩仇去哪兒了?”嶽雲祁知道,還沒有結束。
話落後是一片緘默,莫甲知道多少人都是因為心虛,自十五年前開始抹黑嶽雲祁起,朝廷就在黑市裏懸賞,誰能要獲嶽雲祁的人頭黃金十萬。今天來這裏的人,有幾個不是為了黃金十萬。有幾個不是為了‘懲惡除奸’揚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