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哲語氣清冽而疏遠:“你現在的樣子不適合出門。”
不適合出門?
夏禾下意識的整了整頭發,就看他拿起外套往門外走去。
在心裏頭百轉千回了無數遍“為什麼不帶我去”,終歸還是沒能問出口,夏禾眼睜睜的看著傅思哲出了房門消失在眼前。
她回頭看了一眼落地長鏡,大概是昨天喝了酒的關係,臉都點浮腫,不過化了妝不太看得出來,實在找不出有什麼地方難登大雅之堂,讓傅思哲連帶她出去談合作都不肯。
這下子,她想破壞合作都沒有可能了。
夏禾懊惱的撓了撓頭,悶聲走到桌前倒了杯熱水,“咕咚咕咚”大口喝下,然而心裏鬱結的那口氣卻還遲遲堵在那裏,呼吸一下都覺得艱難。
如果是以前的她,這個時候通常會把自己縮在牆角,獨自感受著四麵八方湧來的黑暗,她也會嚐試著逼迫自己不去想從前,可傅思哲的臉又會在腦海裏放大N倍,讓她無處可逃。
夏禾端著茶杯走到窗前,這裏視線位置極佳,一眼便看見傅思哲從門口走出,然後被那個金發碧眼的法國男人Abner便不知從哪裏蹦躂出來,勾肩搭背的將傅思哲拉到了一輛騷包的蘭博基尼上,絕塵而去。
放下茶杯,夏禾轉身打算回自己房間,計劃一下下一步的行動,剛踏出一步,就感覺到口袋裏手機的震動。
她打開手機,在看見來電顯示人時皺了皺眉。
電話剛接起,那端上來就是苛責:“你怎麼辦事的?不是說一定能破壞傅氏和華業地產的簽約嗎?”
夏禾愣了兩秒,旋即環胸靠在牆壁上,冷笑了一聲:“李總這話就不對了吧,從開始到現在,哪一次不是我幫你製造的機會?合同我更改了金額,就連一次傅思哲同金總見麵,我都想盡辦法先帶他離開,三番兩次的機會,李總都沒能簽下合約,這可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一句話把李總堵的啞口無言,半響才惱羞成怒道:“還不是那個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法國佬,毀了我的大事!你一定要再想辦法拖住他們,千萬不要讓他們和金總見麵!”
“遲了。”夏禾淡淡道,“傅思哲剛剛出了門,此刻想來已經見到金總了。”
“那你還不趕緊去阻止他?”李總大喊大叫,刺的耳膜生生發脹。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朦朦朧朧地籠罩在她臉上,映照出她凜冽冷淡的麵容:“事情已成定局,即便是去也不過徒勞無功。”
以傅思哲的手段,這次合同一定能談成功,藍雨集團錯過了一次,就不會再有第二次的機會。而她,也不會為了一次機會,就冒著暴露的風險。
李總的聲音愈發的刺耳:“夏小姐,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是我們的人,要是你不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就把一切告訴傅思哲,讓你在S市永遠待不下去!”他的語氣洋洋得意,“我也不怕告訴你,每次我們的通話我都有錄音,你猜,如果傅思哲聽到這些話,會怎麼想?”
如寒光冷灩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窗台上。
夏禾的手猛地攥緊拳頭,眼裏迸發出怒火,手指摳住窗台的欄杆,幾乎要摳下一塊漆來。深吸了口氣,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平和:“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們見個麵,看看後麵該如何合作。”
和他約在外麵見麵?夏禾剛想拒絕,目光無意間落在了酒店旁的一家咖啡館,眼中有異樣的光閃過:“好,我們見一麵吧。”
掛上電話,夏禾迅速將地址發給李總。
目光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夏禾拿起水杯定定的看了一會,然後轉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一杯冰鎮果汁倒入,咕嚕嚕喝了個底朝天。
胃裏因為冰水而隱隱有疼痛感,夏禾勾了勾唇角,回房間洗了把臉,特意沒擦幹,然後彎著腰往大堂走。
酒店門口負責登記名冊的前台正將新來的顧客資料錄入,就看見夏禾跌跌撞撞的走過來,右手捂著胃部麵露痛苦,急忙扶住她:“這位小姐,您沒事吧?”
“這裏哪兒有藥店?”她說話很艱難,似乎在強忍著痛楚,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就在前麵不遠處,拐個彎就到了。”前台扶著她到一邊的沙發上,“您是哪裏不舒服?”
“胃,胃疼……”手指因為握的用力骨節已經泛起了白色,她低著頭靠在沙發上,身體不由的蜷縮起來,“好難受。”
“您忍一下,我這就去給您拿藥!”
作為五星級酒店來說,裏麵都有專門擺放藥品的地方,以免顧客隨時取用。前台小姑娘看她痛苦的樣子,轉身就往擺藥的地方跑,趁她離開之際,夏禾不動聲色的貼著牆壁走出了酒店的大門。
拐個彎果真就能看見前台所說的藥店,在藥店的旁邊就是她在樓上看見的咖啡館。夏禾來回走了幾步,比劃了下距離,這才滿意的走進咖啡廳,選了靠近藥店大門的窗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