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吃痛,抬頭嚶嚀了一聲,想要扯回手,然而抓住手腕的力量不但沒有送,反而又緊了幾分!
手腕立刻浮現出一圈紅印。
“你在看什麼?”傅思哲的聲音裏隱隱有怒意,“不知道剛才差點出事了嗎?”
夏禾聽到他質問的語氣,心裏沒來由有些心裏發堵。畢竟這些人也不是她想惹上的,以為她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能躲避不成?
她本想要發火的,牙尖嘴利的將他堵回去,但是一抬頭就看見了埃菲爾鐵塔,想到剛剛兩人才在塔下接吻。
籌備了這麼久,總算有了進展,她不能一時激動把一切都毀了。
夏禾硬生生的把這股怒氣給咽了回去:“我知道了,下次會注意的。”她臉色很難看,即便有黑夜的掩飾也擋不住,虧得她能用這麼平和的聲音說話,“謝謝你。”
謝他?他一沒動手二沒把那些人嚇跑,她謝他什麼?
傅思哲感覺到他的肩膀被一股力量推了把,才想起自己的胳膊還極為順暢的搭在夏禾的肩膀上,從剛才開始就沒放下來過。
“我是她的男朋友。”剛才隨口說的一句話此刻不斷的回蕩在他腦海裏。
所以她是感謝他假扮了男朋友這個身份?
真是見了鬼,他剛才怎麼會突如其來的做出這種事情!
今天的一切都太奇怪了,從來到這裏開始,就已經不受他的控製了。
陰沉與漠然在眼中乍現,傅思哲驀的鬆開手:“時間不早了,回去吧。”說完轉身就走,甚至於沒有再看夏禾一眼。
他的喜怒無常夏禾不是第一次領教,但他今天的情緒前後太過分明,倒是一點都不像平時冷靜的樣子。
Abner自然明白傅思哲的情緒變化,都是因為那個一直藏在他心裏的女人。他用同情的眼光看著夏禾,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你身體還沒好,每天早上就要出發了,早點回去休息。”
夏禾掩飾住眸中複雜的神色,微微一笑“嗯”了一聲,跟著他離開。
今晚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除卻了那個小插曲,可是她沒有想到,兩人的關係看似進展,卻又隱隱的多了一層隔閡。從回到酒店到第二天Abner來接他們去坐私人飛機,他們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Abner顯然很不喜歡這種尷尬的氛圍,沒話找話道:“剛來就走,我好舍不得你們啊!不過,我也打算去S市了!”
“你也要去S市?”夏禾插嘴,“繼續當醫生?”
“對啊,我也就隻能當醫生了。”Abner終於聽到她今天第一次開口,頗有些興奮,“你不知道,我原來在S市的時候也是上過報紙的著名心理醫生呢!”
心理醫生?
夏禾早前聽他說過自己是醫生,但沒想到竟然是心理醫生,當下吃了一驚。
她曾經猜測過,是不是傅思哲受過什麼傷,所以Abner幫他看過病,但她無法想象,傅思哲會去看心理醫生。
不過……
夏禾想起那個噩夢般的病房,想起傅思哲低頭看她時憎恨的眼神,還有無數次讓她從恐懼中醒來的話。
“秦雨,你怎麼還不去死?”
她從來沒有對不起他,他卻一心想要她的命。
他確實應該是去看心理醫生。
夏禾冷笑了一聲,卻不想讓他們發現異樣,偏過頭假裝看窗外的風景。
Abner還想張口說些什麼,被坐在副駕駛的傅思哲涼涼的瞥了一眼,頓時摸摸鼻子閉上了嘴,一路上沒再說話,將他們送到了私人飛機停留的地方。
那些助理早就等在飛機旁邊了,如同來的時候一般,恍然間夏禾甚至覺得他們才剛剛踏上法國的土地,可這麼快就又要離開了。
夏禾看Abner似乎有話相對傅思哲說,便先上了飛機。
傅思哲停在原地,看著Abner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說什麼就說吧,你不是會把話憋在心裏的人。”
“還是你了解我啊,我都快憋死了!”Abner誇張的用手扇著風,“你瞧瞧你今天這張臉,就跟別人欠你錢似的,我真怕被你用眼刀殺死!”
傅思哲冷峻的麵容沒有多餘的表情:“你要是不說,我就走了。”
“說說說,我說還不行嗎?”Abner無可奈何的聳聳肩,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正經起來,“我其實就是想告訴你,夏小姐是個好女孩,你別辜負了人家。”
“我走了。”
傅思哲連說話都懶得說了,丟下三個字就往飛機上走。
Abner歎了口氣,這個人啊,即便認識再久的時間,仍然就像一部冷冰冰的機器,雖然美觀霸氣卻沒法親近。
眼見傅思哲就要進入機艙了,Abner還是沒忍住開了口:“要你承認一件真實發生的事情,很難麼?”
他清晰的看見傅思哲的腳步頓了頓,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一樣。但傅思哲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身進入了機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