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禾被調去市場部之後,王英的工作忙上加忙,連攔住要硬闖總裁辦公室的這種事情,都要親自出馬了:“秦小姐,傅總正在辦公,吩咐下來誰都不見。您還是不要進去了,有什麼事我幫您轉告傅總……”
之前她來找傅思哲碰上王英,總是能仗著身高優勢輕鬆推開這個煩人的障礙,可惜現在秦麗婷連行動都必須倚仗輪椅,僵持了好幾分鍾,也沒能突破防線,惱怒一下子衝出了口:“你算什麼東西,趕緊給我滾開!”
“啊……”王英根本沒想到秦麗婷坐在輪椅上還能推到自己,腳下一個趔趄,差萬分之一秒就要摔在地上,她幾乎都能預想到秦麗婷勝利的嘴臉,可是下一刻卻落入了一個冰涼的懷抱之中。
傅思哲眼眉微皺:“你沒事吧?”
“沒事。”王英根本沒有料到傅思哲會從辦公室裏出來,還救了她。
隻可惜她道謝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秦麗婷剜肉剔骨般的怨毒眼神冰凍了全身,四肢百骸瞬間僵硬,但在觸到心底那條原則線時,便刹那間收好了駁雜的心情:“傅總,秦小姐說有重要的事要見您。”
“嗯。”傅思哲臉上一片淡漠,“這兒沒什麼事了,你去忙。”
王英點點頭,便要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經過秦麗婷身邊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用餘光狠狠地瞥了她一眼。
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麼永恒的地位,即便是她秦麗婷,也不過是被傅總用來聊以慰藉的替身而已,總有一天,她會讓秦麗婷徹底知道被人踩在腳底,究竟是何種滋味……
而秦麗婷的眼神,從傅思哲不著痕跡地推開王英的時候,就膠著在了他身上,片刻也不願移開。
“思哲,你最近很忙嗎,為什麼我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接,也不來看看我……”秦麗婷說著,杏眼裏就噙滿了淚光,似乎隻要傅思哲不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那淚珠便會決堤一般。
傅思哲沒有立即回答秦麗婷,實際上,他根本不想回答這個毫無營養價值的問題。五年多了,如果秦麗婷真的能夠撼動他心底的位置,她哪怕皺一皺眉毛,傅思哲也會心疼。
而不是像現在,麵前的女人形容枯槁,可傅思哲心裏卻在想著那個,本該幫他把秦麗婷攔在辦公室外的人。
“麗婷,你的腿還沒有痊愈,不宜見風。”傅思哲盯著秦麗婷膝上的薄毛毯,眼眸微眯,“我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派人送你回家吧。”
“我不想回去,我是來見你的思哲……”秦麗婷找不出理由反駁他,隻好用美人垂淚的攻勢,“我知道我現在不是公司的台柱子了,可是思哲,你不要把我當個廢人好不好?你這麼久都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是不是真的很嫌棄我,嫌棄我現在這副樣子!”
兩人並未進到辦公室裏去,秦麗婷竟然就在這個辦公室門口哭鬧了起來,傅思哲隻覺得似乎有一萬隻鸚鵡在自己耳邊不停地嘰嘰喳喳,恨不能把房頂都掀起來,眼神便不自主帶了寒光:“我沒有,你別鬧了。”
傅思哲看著她的眼神太過冷靜,自從五年前她成功地留在他身邊,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眼神。
仿佛再多說一個字,他們之間就會退回到五年之前的關係——那時候,她還隻是秦雨的妹妹,一個對於傅思哲來說,僅限於認識的普通人。
放在膝上的手蜷縮了起來,下意識抓緊掌下的毛毯:“思哲,那,你能送我回家嗎?我保證,隻要你今天送我回家,以後沒有你的允許,我一定不會來公司煩你的,好麼?”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傅思哲眉間的皺褶更深了,可是再抬眸的一瞬間,電梯裏走出來的兩個人影,卻讓他脫口而出道:“好,我送你回家去。”
而這句好似染了三月裏,雞鳴寺櫻花瓣上溫柔春光的話,就在電梯門打開的同一瞬間,分毫不落地落入了夏禾的耳朵裏。
如同平底乍響的一聲雷,夏禾心底泛起的,卻不是春日即將來臨的喜悅。腳踝的痛楚飛速地躥長,漫過她的每一根神經,連帶著心底壓抑已久的酸楚逆流而上,襲擊著心口。
“你沒事吧?”熟稔的關心在耳邊響起,拉回了夏禾的思緒。
猛然意識到這是在傅思哲麵前,夏禾下意識地就想要從陳肖手裏抽回自己的,可未等她有所行動,帶著強勁壓迫和束縛的目光便落在了陳肖霎時收緊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