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沒想到傅思哲聽見何璐昏過去的消息這麼激動,說話都磕巴起來:“她她,是在海邊發現的,具體原因還需要進一步檢查。”
“立刻召當地相關的權威,盡快讓何璐蘇醒過來。記住,一旦她醒來,第一時間讓她跟我聯係。”陡然提高的聲音,勉強壓住了傅思哲心頭一閃而過的害怕,“行了,快去手術。”
掛斷電話,高大的身形竟然止不住後退了幾步,還好傅思哲反應敏捷,抓住了椅子靠背,這才站穩。
剛才聽見何璐昏迷的消息,五年前的剜心剔骨之痛快速席卷而來,痛苦漫延而上,讓傅思哲一瞬間有種錯覺,又要有人永遠的離開他了……
該死,夏禾到底去哪兒了!
疼。
這是夏禾蘇醒過來的第一反應,似乎渾身都被碾壓過一般,骨頭碎裂吼融進血液裏,湧進她的四肢百骸。
她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可是隻要抬起眼皮,就會被酸澀的感覺刺激到,根本睜不開。沒辦法,夏禾隻好放棄睜眼,轉而用手下意識地感知自己所在的地方。
觸手竟是粗製的木質感,難道她躺在床上?四周沒有熟悉的海腥味道,連呼嘯的海風聲也沒有。
夏禾確定,她絕對不在露營的地方了。那何璐呢,她在哪兒,昨晚睡著的時候,她明明看見何璐的帳篷早就沒有亮光了!
“璐璐……你在哪兒……咳咳……”夏禾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嗓子傳來一陣刺激的燒灼感,惹的她猛地咳嗽了起來,“水,水……”
“Pretty girl,are you awake?”
夏禾聽見這句有些耳熟的稱呼時,何璐正巧也醒了過來。正如夏禾所擔心的那樣,她們並不在一塊兒。
不同的是,何璐得救了。
“何璐,你終於醒了!”組長見何璐睜開眼睛,一激動就又開始流眼淚,“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啊?頭還疼嗎……”
可惜何璐還沒來得及說話,組長就被人推到了一邊去,一個戴口罩的醫生走上前來,遞給她一杯插著吸管的水,急切地說道:“何璐,快喝點水。”
一時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何璐隻好遵從身體的本能,微微抬起頭喝了半杯溫水,嗓子好了很多。
“你能說話嗎?”
“應該可以,我這是在哪兒?”何璐張口,聲音依舊很幹澀,但至少能說出完整的話來。
那醫生沒有回答何璐的問題,轉而掏出手機來飛速地撥通了電話,然後把手機遞到何璐耳邊。
“喂,何璐。”冷靜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我是傅思哲。你現在很安全,不需要考慮其他事,冷靜下來,仔細回憶一下,你最後看見夏禾,是在什麼地方,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她當時在做什麼。”
何璐哪裏能想到電話那方竟然是傅思哲,原本還不清晰的思路更加混亂,反應了好半天,才開始回答他的一係列問題。
掛了何璐的電話時,私人飛機已經快要飛到“印度洋上的眼淚”這片海域,可你從傅思哲緊抿著的雙唇,和不停敲打著扶手的動作便不難發現,他還是覺得速度不夠快。
“別著急,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最多還有兩個小時就能到。”一旁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實在忍不住道,“你現在就算從艙門跳下去,也不知道往哪兒遊才能找到那個女人,省省力氣吧。”
淩厲的眼神投過去,成功讓郝淳風閉上了嘴。
算了,郝淳風知道傅思哲現在誰的話都聽不進去,聳聳肩,把視線移回了電腦屏幕上,旁若無人地敲擊著鍵盤。
“這次市場調研,為什麼讓她去?”傅思哲甫一開口,責怪的意味便不受控製,“你既然知道她對我不一般,怎麼連一點消息都沒放出來。”
“就是因為知道她對你不一般,所以,我才想要看看,她到底在你心裏能占幾分。”郝淳風斜斜地挑起嘴角,扶了一下鏡框,“思哲,你不是說除了秦家大小姐,你這輩子再也不會栽在女人身上麼。怎麼,這才五年,你就忍不住了?”
憋了一腔的怒火,總算在揮出拳頭的時候得到了釋放。
傅思哲看著正在揉臉的人,語氣裏的不快摻雜著郝淳風從未聽見過的戾氣:“別再把秦雨跟夏禾放在一起比較。”
饒是兩人已經熟識多年,郝淳風也是第一回看見傅思哲這般神態,如果非要形容的話,他隻能說,剛才自己怕是觸了傅思哲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