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夏禾就不是夏禾了。
腳下鬼使神差地朝夏禾走進,按住她要開水龍頭的手,傅思哲低下頭嗅了嗅,一抹驚訝掠過他的側臉:“這薑茶,是她教你煮的嗎?”
“她,誰?”夏禾鬆了手,輕巧地避免被傅思哲從背後抱住的可能性。
眸光再次掠上傅思哲的臉,夏禾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不悅:“傅思哲,你以為這天底下隻有秦雨會煮薑茶嗎?”
傅思哲沒有說話。
“不過是最普通的薑茶而已,傅總都能想到秦大小姐身上去。”夏禾哂笑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傅思哲用情至深呢。”
真是的,她幹嘛想不開煮什麼薑茶。
傅思哲喝過多少回她煮的薑茶,別說離這麼近去聞了,估計剛才就是被這股味道吸引著走過來的。
喝酒真的太耽誤事了,要不然,她昨晚就該處理了這些“證據”。
傅思哲半晌沒有說一個字,隻不過側著身子看她,就隻是單純地看著,目光幹淨的很,連星沫般的波瀾都察覺不到:“夏禾,如果秦雨知道你接近我之後做的所有事,你猜她會不會生氣?”
胳膊忽然被人攥緊,一陣生疼。
“她會不會生氣我不知道。我隻想問你,既然你能冒著生命危險去救我,那為什麼要跟著方笙媚走?”
夏禾的語氣很平淡,甚至連一絲質問的意味都沒有。
可是卻字字珠璣,砸在傅思哲的心上,伴著酒精消退的煩惱一下子又湧了上來,他隻覺得像是有什麼要把腦袋攪碎般,幾近麻木地疼痛。
“方笙媚是誰,秦雨的閨蜜,穿一條裙子長大的!”夏禾猛地甩開傅思哲的手,“你破格準她進傅氏做模特,就因為她的兩句話,肺還沒好你也能開夜車說走就走……”
聲音裏的哽咽終於按捺不住,夏禾噤聲喘了口氣:“我也是秦雨的好朋友,方笙媚能得到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根本忘不掉秦雨!”
近乎於怒吼的斷定,讓夏禾的情緒崩潰了。
她也懶得去看傅思哲的表情,順勢就蹲下了身子,雙臂環著自己,無聲的嗚咽蔓延開來。
一室的死寂。
剛才的夏禾完全一反常態,那種崩潰的神態,充盈了眼眶的淚水,簡直像是秦麗婷的翻版,無理取鬧,不可理喻。
可是傅思哲的心裏卻泛起陣陣痛楚,甚至比被人拳打腳踢時還要疼得多。
倏然間,夏禾被人攔腰抱了起來。
準確地說,是像“端”一樣,淩空了。
“傅思哲你幹什麼!”夏禾掙紮著就要跳下來,可傅思哲盯著她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般可怕,力道也不容小覷,她根本動彈不得。
曾經有位哲人說過,唯有眼神和愛難以隱藏。
傅思哲的眼神如同深邃的漩渦,夏禾恍惚間便陷了進去,等到再回過神來時,她已經被傅思哲壓倒在了臥室的床上。
“傅思哲,你最好立刻離開我家。”
她伸手阻擋著身上覆下來的重量,眼神裏的抗拒毫不躲閃,“一次不夠,你還想故技重施嗎?”
“你倒是提醒了我。”傅思哲撫上夏禾的臉頰,在她蒼白的唇上揉搓著,沒兩下就泛出了微微的血色,“上一次到最後,你不是也很熱情?”
淩厲的掌風到半空便被阻了,傅思哲握住夏禾企圖掌摑的手,抻開她縮緊的手掌,細細地摩挲著:“你不是說我心裏還有她?”
“不然呢,你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
傅思哲忽然壓了下來,俊挺的鼻尖貼著她的,酒氣混著呼吸噴灑在夏禾的臉上:“記得嗎,你當初跟我說,是為了她才會接近我。”
寂然的眼神躍進傅思哲眼中,夏禾一字一頓道:“放心,我,死,都,不,會,忘!”
“是嗎,你撒謊。”傅思哲竟然低聲的笑了起來,“可是你的身體,不會騙人。它告訴我,你背叛了秦雨……”
反抗的話被傅思哲如數吞進唇中,輾轉反側。
她居然也喝了酒?
也好,既然她說自己放不下秦雨,那就跟他一起沉淪吧。
壓抑的喘息聲終究還是蓋過了夏禾的抵抗,在微微亮起的晨曦中,纏綿回蕩,激起滿室的風光。
而夏禾的思緒,卻一直停留在傅思哲那句“你背叛了秦雨”上。
傅思哲,如果這是你的揣測,那麼很不幸,你猜錯了。
渾身像是被扔進攪沙機中翻騰幾百次,沒有哪一處是舒坦的。
睜開眼睛,酸澀的感覺讓夏禾忍不住皺眉,卻在伸手時觸碰到一片溫熱,下意識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