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荃雖然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但他在美國的名聲,傅思哲早就派人查過,並非浪得虛名,做事定然也不會荒唐到哪兒去。
不過,傅思哲還是不想跟他有過多的接觸:“我跟程偵探的興趣不太一樣,應該也玩不到一起去,就不必了。”
早就知道傅思哲會拒絕他,程荃並沒有多失望。
看著攔住去路的胳膊,傅思哲少見地扯起嘴角:“程荃,你究竟有什麼目的,非要在這兒攔著我?”
“我是個商人,在商言商。”程荃從懷裏拿出一個優盤來,“這裏麵的東西,我想傅總一定會感興趣。”
瞥了一眼拇指大的優盤,傅思哲依舊嵬然不動。
夏禾沒追上,半路還殺出來個程荃,今天發生的事真是一次一次突破了他的耐心底線。
見傅思哲眼裏散發出疑問,程荃得意一笑:“如果傅總不想知道,五年前你父母的那場車禍和秦家大小姐究竟有沒有關係,那大可現在就離開,我絕對不會再阻攔。”
聳了聳肩,程荃把手裏的優盤拋到半空,轉身就朝不遠處的銀灰色瑪莎拉蒂走去。似乎剛才他扔掉的不是什麼重要資料,不過一枚不值錢的硬幣。
傅思哲到底還是跟上了程荃。隻不過沒有同乘一輛車,而是打發了老李,自己開著賓利跟在程荃後麵。
又是藍調酒吧。
捏了捏手裏硬幣大小的優盤,傅思哲眼底的寒意更重。
這麼看來,剛才夏禾坐的車並不是程荃的,那她跟誰走了?要說是她自己的車,傅思哲做夢都不會信。
別說現在市場部的工資,就算是之前做助理的時候,夏禾也買不起限量款的瑪莎拉蒂。
“傅總,到地方了。”
程荃的臉忽然出現在車窗外,喚回了傅思哲飄遠的思緒。
五六點的時間,藍調酒吧已經座無虛席。這單從這一點上,就足以讓人區分藍調和其他雜七雜八的酒吧了。
找了一個半包,程荃朝酒保打了個手勢,便翹著二郎腿坐在了沙發上:“傅總,坐啊,站著多累。”
“你真的有辦法查清楚麼?”傅思哲睨了他一眼,還是坐了下來。
程荃正要說話,酒保已經拿來了幾瓶啤酒。
“傅總,難得你我能有這種和平共處的時候,難道不值得先慶祝一下麼?”程荃避開了話題,翻開一個方形玻璃酒杯,利落地開了酒瓶蓋,就要給傅思哲倒酒。
“別倒了,我不喝酒。”傅思哲伸手捂住了杯口,“既然你也說這個機會難得,那就不要浪費時間。都是商人,珍惜時間的道理不用我教你。”
程荃也不強求,反手就給自己自己倒了一杯:“這啤酒可不是誰都能喝到的,傅總就真的不感興趣?”
金黃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倒轉著,淺色的燈光落在上麵,折射出來的光線如同皴擦的落日的餘暉,竟讓人覺得有些朦朧的溫柔感。
記憶被拉回幾年前。
“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來藍調嗎?”她醉眼朦朧地盯著傅思哲,唇邊的酒窩格外甜蜜,“因為這個啊!”
纖長的手指點上方形酒杯,一模一樣的金黃色:“他家的啤酒,喏,就是這個晝韻,太有特色了。就跟你一樣,看起來冷冰冰的,久了就會,忍不住迷戀上……”
秦雨走後,藍調的晝韻也變了味道,傅思哲再也沒有點過。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程荃今天居然也點了這個啤酒。
手中的酒杯放在了玻璃桌麵上,碰撞的時候,有些輕微的碎裂聲。
“你說能查清楚,我憑什麼相信你?”傅思哲強迫自己回到現實,直視著對麵品啤酒的人。
程荃攤了攤手,一副無奈:“作為一個偵探,要是連這點看家本領都沒有,我還靠什麼吃飯?傅總,你小瞧人也該有個限度吧。”
“作為你的潛在客戶,我覺得你有必要讓我相信你的能力。”傅思哲隨意地靠在沙發上,冷峻的態度,像是在審問犯人,“我不想浪費兩個小時,到最後什麼有用的消息都得不到。”
“那你想得到什麼?”
程荃的聲音忽然變得很低,常掛在臉上的笑意徹底收斂。
“一個答案。”
傅思哲沉默了片刻,也不過說了四個字。
程荃沒說話,仰頭喝下一杯晝韻,朝傅思哲抬了抬下巴道:“你手裏的優盤保存好了,裏麵的視頻應該就是你想要的東西。”
“你這麼做,又是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