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一來二去的動作,反倒更惹得傅思哲加重了呼吸:“既然稀鬆平常的事情都做過了,那就做到底吧,嗯?”
最後這個字,準確無誤地略在了夏禾的唇角,任由夏禾再怎麼想拒絕,也已經來不及了。是她要留住傅思哲的,哪怕是可能會傷到孩子,這時候夏禾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來阻止傅思哲。
夏禾也寄希望於醫生的誤判了。
可惜,第二天做完全麵的婦科檢查之後,夏禾恨不能時光倒流,哪怕是冒著讓傅思哲心灰意冷的風險,也要拒絕昨晚那場她自己招惹的“魚水之歡”。
“夏小姐,您懷孕剛剛一個多月,胎兒已經出現了滑胎的前兆。”薑醫生神色複雜地看了夏禾一眼,“就算是小夫妻還在蜜月期,也不該這麼不注意的。要是再有個一兩次,你們這孩子……”
“我知道了醫生,抱歉,我還有急事,先走了。”夏禾哪兒能聽不明白薑醫生什麼意思,羞怨一股腦湧上來,夏禾隻好借故離開。
直到耳邊響起出租車司機的叫罵聲,夏禾才從自己的臆想中回過神來,呆愣地看著身邊突然出現的好心人。
“程荃……怎麼是你?”
程荃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夏禾,再聯想到醫院和夏禾手中B超的檔案袋,不用過多解釋,便料到了夏禾的境況:“不著急,我們換個地方慢慢說。”
點了點頭,夏禾跟著程荃,上了一輛計程車。
程荃帶夏禾去了那家他回國後,央求夏禾請自己吃飯的法國餐廳。
期間簡單地解釋了一下自己為什麼提前回國的事情,交代了陳肖的近況,便一直等著夏禾告訴他,剛才她失魂落魄的,到底是因為什麼。
夏禾猶豫再三,還是把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了程荃。他向來跟傅思哲沒什麼交情,再加上私家偵探的身份,即便是夏禾不肯說,程荃也總有辦法知道的。
程荃緊緊地皺了一下眉,歎氣般說道:“夏禾,你切記這個孩子不能留。難道你想給傅思哲生孩子?”
夏禾摸著肚子也不說話。
程荃見夏禾還是有點猶豫就恨鐵不成鋼的說:“夏禾,你別忘了你為了他受了多少苦。他對你多麼狠心。你回來的目的是複仇。”
夏禾想起五年前狠心的傅思哲攥緊了拳頭,她怎麼能忘,傅思哲讓她去死啊……可孩子是無辜的,這是一條何其脆弱,何其不幸的小生命啊。
夏禾有些憤恨的說:“我怎麼能忘,我怎麼敢忘。”
程荃見她這個反應就知道夏禾自有分寸,露出一個放心的微笑,拍了拍夏禾的手臂道:“夏禾,你自己把握分寸吧,我相信你有數的,別辜負你自己受過的苦。”
程荃說完話,知道夏禾需要一個人靜靜的空間,也沒有多說什麼,付了錢就先離開了。
夏禾望著程荃的背影,愛憐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陷入無盡的糾結與哀傷之中。寶寶啊,你要媽媽怎麼辦……我們之間的恩怨真的不該牽扯到你。
夏禾在原地楞了一會,自嘲的笑笑,也就收拾好東西離開了。連自己都是一個複仇的行屍走肉,何況這個孩子。
第二天夏禾到公司上班,本來辦公室議論紛紛熱鬧異常,七嘴八舌地分享著第一手八卦信息。可夏禾剛走進去馬上鴉雀無聲,大家都住了嘴,眼觀鼻鼻觀心,立馬投入到手中的工作中去,一個比一個認真。
幾個女職員時不時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偷覷夏禾,還小聲的議論著。
夏禾也沒在意,畢竟這樣的小風浪她可見多了,況且,也並非第一次。
傅思哲來公司的時候,沒發現夏禾的人影,便讓臨時秘書把夏禾叫到辦公室。
夏禾一邊走一邊低頭看著肚子,猶豫著究竟要不要把孩子的存在告訴傅思哲——雖說他們之間隔著千溝萬壑,但這個孩子,的確是傅思哲的骨血。
夏禾感覺自己腦子裏有兩個小人打架。
一個小人說:“不能告訴傅思哲,萬一傅思哲讓她打掉孩子怎麼辦?”
另一個小人:“那如果傅思哲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呢,你難道給他生孩子,然後就結婚,跟他過一輩子麼……”
過一輩子,好像也不錯呢。夏禾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己怎麼可能跟傅思哲過一輩子!
夏禾想著想著不覺撞上一堵肉牆,揉揉自己的頭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
頭頂傳來一陣笑聲:“夏禾,你走路不抬頭,低頭撿錢啊。”
夏禾一抬頭看見是李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