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夏禾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是把叉子叉進了湯盆裏,就是用勺子去盛碗裏的麵條。還差點把紅酒杯打翻。看到夏禾心神不定,傅哲思的心裏感覺也很不好受,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
吃完飯,傅哲思想要安撫一下夏禾,卻被夏禾婉言拒絕。
推開傅思哲伸過來的手,夏禾歎了口氣道:“思哲,我沒事。不過是想去泡個澡而已,別擔心了。”
她神思恍惚的走進了浴室,躺在滿是純白泡泡的浴缸裏,夏禾如同一具坐著的屍體一般一動不動。她的腦海裏在不斷回憶大學時所發生的一切。
事件距今已經有很久很久了,但是現在想起卻依舊記憶猶新。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大學生,與所有人一樣,單純無知,有自己喜歡的東西。
夏禾喜歡的是芭蕾舞,由於身材的柔韌性較好,很快在其他芭蕾舞演員中脫穎而出,做為芭蕾舞團的主要擔當。那一天,她要去參加比賽,結果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之後,一輛超速行駛的轎車急馳了過來。
蔓延的鮮血,眾人的指點,腿步劇烈的疼痛。夏禾張嘴,想要讓他們行行好送她去醫院。但是沒有人出手,他們都是擺出了一副關心的樣子,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施以援手。
所幸後來終於有人看不下去,把她送到了醫院。她才以避免截肢的命運。然而即便如此,她的那一雙腿卻再也經不起長期的訓練。舞蹈最佳的夏禾因此被迫退出芭蕾舞團。
想到這裏,夏禾的目光終於動了。她的眼睛眨了兩下,兩顆早已積蓄許久的淚水終於落下,掉進蓬鬆的泡泡裏,濺不起一絲微瀾。
浴室裏的蒸汽似乎又多了一點,茵醞在狹小的浴室裏,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夏禾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皮膚越來越通紅,就連喘氣也變得艱難了起來。
而屋外,傅哲思擔憂的看著浴室的門,盤算著她到底在裏麵呆了多久。是個人都知道,如果在浴室裏呆太長時間,會導致窒息。他原本並不擔心夏禾,但是看夏禾進去之前的樣子,他實在是沒有辦法放心。
他停住了來回的走動,下定決心去敲門。裏麵絲毫沒有反應。
“禾兒,你沒事吧?”傅哲思加重了敲門的力度問道。還是沒有絲毫反應。
他急了,動作越來越快。最後,他再也不願意等了,說了一句:“禾兒,你再不出聲我就踹門了!”
說完,他便一腳踹開了浴室門。果然,夏禾已經昏迷在了浴缸裏。見到這樣的場景,傅哲思麵色一變,趕緊拿起一旁的浴巾往夏禾身上披去,一路把她抱回了房間。
放到臥室裏,傅哲思把空調被蓋在夏禾的身上,同時把濕漉漉的毛巾從被窩裏抽了出來。整個過程中,傅哲思的臉色都很難看。
他伸出手輕輕拍打著夏禾的臉,嘴裏輕聲喊著夏禾的名字。過了很久,夏禾才悠悠轉醒。看到一臉著急的傅哲思,夏禾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傅哲思終於放下了一顆心,一把抱住了夏禾,喜極而泣。
天色漸晚,傅哲思抱著夏禾,眼睛明亮,絲毫沒有想要入睡的意思。夏禾忍不住道:“別看我了,我沒事了,你快睡吧。”
傅哲思不做聲,過了許久,開口:“對不起,那場車禍,如果我在就好了。”語氣艱澀,似乎已經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夏禾沉默,然後笑著開口:“沒事了,事情已經過去了。”
但是真的過去了嗎?也許隻有夏禾自己一個人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傅哲思與夏禾吃完早飯之後,在她臉上輕輕印了一吻之後坐上了門口等待的車子離開。
夏禾故計重施,再次發送信號幹饒器遮擋了監控攝像頭,然後去往五爺經常去的俱樂部。
在路上,夏禾正在翻閱昨天在醫院拍的照片,看了一圈之後毫無頭緒。她煩躁的關上了微型dv機。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一副疲憊的樣子。
抬頭的時候,夏禾卻在車子的後麵發現了一輛鬼鬼祟祟的黑色別克。車子裏的司機穿著黑色的西裝,帶著墨鏡,耳邊還帶著一隻耳麥。從那太陽穴中暴露的青就能看出來,那男子定然是一個練家子。
夏禾僅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是被別人跟蹤了。
她麵色凝重,心裏快速思慮著會是誰跟蹤自己。是秦麗婷嗎?她失蹤了很久了,一直都沒有出現,難道一直在暗處監視著自己想要找機會對付自己嗎?
夏禾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開口對前麵說道:“給你三分鍾時間,擺脫後麵的那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