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哲思看著夏禾的反應,知道她想起了以前不好的事情。他抿了抿嘴唇,選擇了離開。
夏禾剛把藥給小澤塗好,小澤就醒了過來。見到夏禾的身影,他有片刻的迷茫。他不懂夏禾為什麼還願意幫他,明明他那麼任性。做了那麼多不好的事情,她卻還在他的身邊。
算什麼?同情?還是施舍?這些東西,他都不需要。
他的目光變得怨恨,猛地推開了夏禾。夏禾沒有反應過來,一下子摔到了地麵上。急救箱也跟著砸在了夏禾的身上。
傅哲思一進門看到的就是夏禾一副狼狽的樣子,他的眼底露出了惱怒的神色,“小澤你鬧夠了沒有!”
說著就要上前教訓一下小澤,但是被夏禾給攔住了。她搖了搖頭對傅哲思說:“剛剛是我不小心摔了,跟他沒關係。”
小澤隻是下意識的動作,根本沒想到夏禾竟然會摔到,自己也愣了一下。但是看到夏禾不僅不埋怨自己,還替自己撒謊,心中隱隱有種苦澀的感覺。
那個男孩說的沒錯,自己就是靠著別人生存的寄生蟲。他們統統都是可憐自己而已。
小澤想到這裏,心裏的某個地方如同掏空了一般。劇烈的疼痛讓他肆無忌憚的傷害著身邊的人。
“你給我滾!是我推的夏禾,是我摔的東西,我不需要你們的可憐,都給我滾。我就是沒爸沒媽的孩子,你們不要管我了好嗎?”
看著小澤一臉激動的樣子,夏禾知道自己再呆在這裏隻會讓他更激動,於是便退出了房間。
剛出病房,傅哲思就一臉擔心的看著她說道:“你別難過,小澤隻是一時激動,等到他想通了,就會向你道歉的。”
夏禾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輕輕的點了點頭。
無精打采的回到了程荃的別墅,連晚飯都不想吃,隻想回到房間好好的睡一覺。程荃正在樓下打著電玩,看到夏禾一臉興奮的打了聲招呼,邀請夏禾一起來玩。
夏禾連看都沒有看程荃一眼,遊魂般的走上了樓。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程荃。
回到房間的夏禾先是去洗了個澡,然後任由自己埋進被子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腦海裏卻浮現了在醫院的場景。
她隻知道小澤以前被人家勒索,不小心打成了癱瘓,卻不知道小澤以前的生活到底是怎樣的。她越想越不放心,所以趴在了床上掏出手機聯係傅哲思詢問情況。
從傅哲思斷斷續續的話中,夏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小澤在癱瘓以前也是一個富人家的孩子,父親做海外生意,結果資金出了問題,公司倒閉了。
受不了打擊的小澤父親一蹶不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迷上了賭博。小澤母親為了報複小澤父親,也去賭博。兩人雙雙染上了賭隱。
漸漸的,小澤父親的錢花光了,開始到處借錢。親戚朋友,高利貸,各種借。最終因為還不上巨款,與小澤的母親相約跳樓。
他們當時也想帶小澤一起去的,但是當時小澤正在學校,高利貸又已經追到了樓下,他們於是放棄了小澤兩個人一起跳了下去。
由於小澤父母借了親戚很多錢,沒有一個人願意領養小澤,學校裏的人都知道小澤的父母是一對賭徒,總是用著有色眼鏡看著小澤。在一次課間檢查,小澤的同桌把一盒紙牌塞進了小澤的桌子裏。
紙牌被搜出來,所有的人都在嘲笑他。說賭徒的兒子注定也隻是一個賭徒。同學的譏諷,同桌的得意,老師的痛心疾首。讓小澤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他趁著眾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衝了出去。但是沒有一個人來追他,所有的人都當他羞愧離開。
而高利貸因為借出去的錢血本無歸,把所有的怒氣都撒在了小澤一個人的身上。那個時候,他們正在學校門口守著小澤。見到小澤出來,幾個人一起上去把小澤拉到了巷子裏。
小澤掙紮著求救,學校的門衛看到了,但是卻選擇了視而不見。
而唯一有機會能救小澤的傅思哲卻因為和夏禾賭氣選擇了視而不見,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理情思路,夏禾心中隻覺得一陣悲傷。當時的他是有多絕望?心底會有多痛?一個小小的孩子,卻被迫承受著不該屬於自己的折磨。
成了癱瘓不說,還被罵做野孩子,怪不得他會那麼瘋狂。想到這裏,一滴眼淚從夏禾的眼角滑了下來,緊接著便是止不住的難過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