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打開門,夏禾便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終於舍得露麵了?”
是郝淳風。
夏禾沒有說話,自顧自地從櫃子裏拿出之前自己一直穿的拖鞋,換下高跟鞋之後才踱步走到郝淳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
“喝什麼?咖啡還是酒?”夏禾放下包,準備要去給郝淳風拿喝的,不料剛站起來就被郝淳風抓住了手腕。
“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郝淳風狹長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夏禾,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不對,我不該這麼問。秦雨,秦家大小姐,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不再糾纏思哲?”
原來郝淳風比自己想象中要更聰明一點,她不過是剛把自己的身份告訴方笙媚,居然這麼快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是誰告的密,夏禾也懶得去管。
轉了轉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夏禾伸出另一隻手來拉開郝淳風的胳膊,紅唇微啟,暖燈折射下點點生輝,宛若《美女與野獸》裏那朵代表愛情的玫瑰花,絢爛而又極易凋零。
“你既然已經知道我是秦雨,就不該再問這麼愚蠢的問題。”
郝淳風沒有想到自己故意說出來詐夏禾的話,居然被得到了證實。一直以來許多說不通的地方,都露出了掩藏在烏雲背後的真實麵目。
“夏……不,秦雨。”郝淳風後退了一步,雙手垂直落在身側,眼神複雜而又不難看出疑惑,“五年之前的事情,你還沒有給傅思哲一個解釋,現在又要再一次傷害他麼?還真是冷血的女人。”
傷害傅思哲?
看來不僅是當年知道這件事的人,就連郝淳風這種事後聽說的“知情者”,也都以為是秦雨謀害了傅思哲的父母。
“我做什麼,沒必要跟你解釋這麼多。”夏禾根本不想再去提五年之前的事情。當時究竟是什麼情況,連她自己到現在也沒弄清楚,根本沒有辦法做出一個定論來。
況且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搞清楚五年前的真相,而是傅氏。
金枝獎的事情不過一個引子,後麵會發生什麼就連夏禾自己也不清楚。條約方當初給的合約裏麵,隻是說讓夏禾整垮傅氏,但她感覺得出來,從波特忽然出現要跟自己合作,包括那個假的“阿三”,這一連串事情的發生都並非是巧合。
就好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背後一直推動著這一切的發生。
“那你今天找我來,是為了什麼?”
郝淳風終於說到了正題上。
“傅思哲醒了。”夏禾走到酒櫃跟前,隨手拿出一瓶來,打開瓶塞,連杯子都沒用,直接灌下去好幾口。
其實這件事郝淳風也收到了派去美國醫院助理第一時間的彙報,也到並不驚訝:“所以呢,你又要對他做什麼?”
“看住他,沒得到醫生的準許之前,不要讓他回國。”
夏禾放下酒瓶,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說道:“如果傅思哲不按我說的做,他的孩子,就會連一天太陽都看不見。”
“你!”郝淳風沒想到夏禾居然會用孩子的事情來威脅傅思哲,一股血氣直衝腦門,郝淳風腳下不穩朝後退了幾步,碰到沙發才站好,“那也是你的骨肉,你就這麼不在意嗎?”
夏禾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我的骨肉……哈哈哈哈,我和害死自己全家仇人的骨肉,要是你,你在意嗎?”
“你說什麼?傅思哲害了你全家?”
“好了,現在既然你知道了事情真相,就可以滾了。”夏禾搖了搖手中的紅酒瓶,笑意裏帶了幾分妖嬈,“還是說,你想留下來跟我,做點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郝淳風一下子沒辦法接受這麼多訊息,但看著夏禾的眼神卻蒙上了一層霧水。他好像今天才徹底認識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外表花瓶,可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卻又讓他根本看不穿夏禾。
“啪……”
郝淳風幾步走上前去,搶過夏禾手中的酒瓶就往地上摔了下去:“我可以答應你穩住思哲。不過如果你敢對孩子做什麼,就別怪我讓你知道什麼叫痛不欲生!”
“OkOk,話說完了嗎?”夏禾往沙發上倒下去,語氣像是在笑一般,可臉上卻分明一片陰鷙,“說完你可以滾了。”
郝淳風死死地盯著夏禾,足足有一分鍾的時間,最後還是離開了別墅。
冰涼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了出來,滾落在脖頸間,夏禾偏過頭去,盯著地上毫無度數的葡萄汁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