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房間門被敲響,夏禾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說了一聲:“進來吧。”
“夏禾,該吃飯了。”陳肖把餐盤放在桌子上,看夏禾坐在靠牆邊的床上發呆,眉目之間一片陰翳,忍不住朝她走過去,“在想什麼,想逃出去嗎?”
夏禾嗤笑了一聲,沒有回答陳肖這個無聊的問題。
“今天我讓廚子做了你最喜歡吃的幾道菜,嚐嚐吧?”陳肖不知道從哪裏又找了一把椅子,放在房間裏唯一的桌子旁,恰好與夏禾麵對麵坐了下來。
聞見熟悉的菜香,夏禾動了動唇,還是決定先填飽肚子。
果然,陳肖對她了解的很。
雖然一共就四道菜,卻全部都是夏禾喜歡吃的,連玉米濃湯都備好了。隻是旁邊還放了一個矮矮的白色瓷瓶。
“這是什麼?”
夏禾指了指瓷瓶,伸手要去拿來看,半途就被陳肖攔下了。
“是清酒。”陳肖撥開夏禾的手,從一旁矮小的櫃子裏摸出兩個酒杯來,用餐布擦了擦,分開擺好。
“我沒心情跟你喝酒。”
夏禾拿起酒杯就扔到了地上,隨後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捏起筷子就往嘴裏送菜。
她嚼的很碎,不是為了好消化,隻是麵對著陳肖,夏禾實在沒辦法有好心情來吃一頓飯。
陳肖看見夏禾的動作,薄唇勾了勾,輕笑道:“我就知道你不願意,所以這酒是給我自己準備的。”
說著,陳肖就端起剛到好的一杯清酒,一飲而下。
“嘖……這個清酒,味道不錯。”
借著屋裏昏暗的光,夏禾都發現了陳肖鬢角隱隱滲出的汗珠,可偏偏他卻要說反話。
“不能喝酒就別喝,逞什麼能。”夏禾出言諷刺,眉梢眼角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輕蔑意味。
她記憶裏的陳肖,從來都是滴酒不沾。不是酒量不好,而是他曾經說過,酒這種東西向來是無能之人才會喝的。
他不允許自己借酒消愁。
所以即便是在酒桌上,陳肖向來也隻是象征性的抿那麼一兩口,隨後就會有助理之類的人幫他頂上。
“夏禾,你心疼我嗎?”陳肖忽然好笑地說道,越說笑的越大聲,“你居然也會有心疼我的時候嗎?”
其實陳肖說對了,夏禾的確是在心疼他。
隻不過不是心疼他勉強自己喝酒,而是覺得曾經那個用槍打著也要讓自己完成訓練的陳肖,那個為了報複傅思哲可以隱忍多年的陳肖,漸漸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夏禾完全陌生的陳肖。
整個人陰鬱頹喪,完全沒有了他給世人那種卓爾不凡的優雅形象。就算那不過是他為了社交而故意偽造出來的人設,好歹也有真實的成分在裏麵。
可現在坐在自己麵前的陳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他曾經最鄙薄的酒。
“夠了!”
夏禾一把摔下筷子,從陳肖手裏搶過酒杯,扔到了地上砸了個稀碎。還不等陳肖反應過來,夏禾一把拿起清酒瓷瓶,“咕咚咕咚”一口氣全部喝了個幹淨。
“你不就是想看我難受,想聽我跟你發火嗎?”夏禾笑了,薄唇被酒液滋潤過後泛著水光,眉梢眼角都帶著冶麗,語氣染上醉意,“不過陳肖你這次,怕是要失望了。因為我……一點……都不,生氣……”
夏禾說著,整個人搖搖晃晃地似乎要倒在地上。
陳肖立刻一把抓住了夏禾的胳膊,眉宇起了褶皺:“夏禾!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什麼做什麼,不就是喝酒嗎?”
夏禾說著,又舉起瓷瓶朝嘴裏倒酒,可是怎麼也倒不出來,眼底起了怒氣,“唰”一下就把瓷瓶扔了出去。
白色的瓷瓶呈拋物線狀比扔到了門上,砸到門後迅速落下,在地上碎成一片殘渣。
就好像陳肖此刻感知到的一般,他與夏禾之間的關係就好似這個白色的瓷瓶一般,碎裂了。
“你好好休息,時候到了我自然會放你出去。”
陳肖說著,扯著夏禾的胳膊往床邊一鬆,她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陀紅的臉頰一片嫣然,眼底的醉意氤氳著,夏禾整個人就好像在紅酒浴裏泡過似得,妖冶芬澤。
不能。
陳肖意識到自己有輕薄夏禾的想法時,他已經趴在了夏禾的身上,看著眼前誘人的唇瓣和纖細優美的脖頸,陳肖卻如同碰見了什麼刺玫般,猛地閃開了身子。
飛速地從夏禾身上起來,陳肖轉身欲走,可是還沒走出這個房間就隻覺天靈蓋一片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