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哲剛剛離開沒有多久,護士小姐過來給夏禾輸液。
夏禾雖然沒有流產,但畢竟還是動了胎氣,留院觀察的期間,每天都要輸一些營養液來“固本培元”。
護士一進來就覺得房裏沉悶的很,讓人喘不過氣來。
“夏小姐,雖說您的孩子暫時是安全了,但是如果您心情一直不好的話,對孩子影響也很大的。說不定會影響孩子的大小腦發育……”護士念念叨叨地說著話,手裏還在準備著給夏禾紮針的消毒用品。
思緒被人打斷,夏禾抬眸看了一眼護士,唇邊勾起淡然的笑來:“謝謝你的好心提醒。”
腹中的寶寶是她自己身上的一塊肉,比心頭肉還要讓她不舍。可孩子的父親,那個剛剛匆匆離開的男人,能給寶寶完整的父愛與否,還是個未知數。
夏禾又怎麼能徹底的放下心來。
針頭紮入肌膚的輕微刺痛感,讓夏禾輕蹙了一下眉尖。隨即便是酥酥麻麻的冰涼感,順著血脈進入身體。
“好了。”
護士收拾好消毒的酒精棉和營養液的塑料包裝,看了眼夏禾,搖搖頭低聲說了句“有那麼帥又有錢的老公,不知道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就走出了病房。
夏禾的聽力很好,這句話一字不落地進了耳裏。
她不否認護士對傅思哲的評價,隻可惜兩人雖然有了孩子,也不過是一個意外的“產物”,這各中的複雜,又怎麼會是別人能夠明白的呢。
所以夏禾並不會解釋,尤其還是跟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營養液輸了多半瓶的時候,大概是裏麵有安眠的成分,夏禾有些昏昏昏欲睡。
看了眼手機的時間,傅思哲剛出去不過一個小時。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就算是郝淳風已經獲得了新的信息,估摸著這會兒也沒有弄清楚整個事件的原委。
放棄了給傅思哲打電話的想法,夏禾放下手機,慢慢躺下身子縮進被窩裏麵,準備休息一會兒。
SVIP病房的條件確實沒什麼好挑剔的,夏禾身上蓋著的是天鵝絨的超輕薄棉被,室內的空調溫度正正好好讓人覺得溫暖,但又不會太過。
漸漸地眼皮就開始頻繁地上下打招呼,整個人進入了昏沉又迷糊的狀態。
就在夏禾剛剛進入淺眠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開門的聲音。
雖然很弱,但是以夏禾的聽力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不知道是誰在開門,動作小心翼翼到連關門的聲音幾乎都讓夏禾也聽不出來了。
無法得知對方的來意,夏禾隻能假裝沒有醒過來。
隻不過渾身都處於高度警戒的狀態,哪怕對方是走到床邊來了,夏禾也能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來對付。
棉質布鞋和木質地板發出的輕微摩擦聲鑽入耳內,夏禾心頭的不安一瞬強過一瞬。
夏禾能斷定出來來人穿的是布鞋,跟她在美國五年的艱苦嚴密訓練不可分割。但是來人會選擇在大冬天穿如此不保暖的鞋子,顯然是對夏禾所在的醫院,或者說是病房很了解,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這就不得不令人擔心了。
腳步一點點靠近著,夏禾的心一寸寸縮緊。
“嗤——”
夏禾忽然聽見一聲極其細小尖細的冷笑聲,是個男人的聲音。
就在夏禾在心裏揣摩來者的身份時,空氣裏驟然升騰起一股甜膩到過分的香氣,很像是香水的味道。
但是不過兩秒鍾,夏禾就反應過來這並不是什麼香水,而是一種曾經在訓練課中聽教授提起過的迷藥。
夏禾幾乎在反應過來的瞬間就屏住了呼吸。
可就是在斷定這種香氣成分的兩秒鍾內,夏禾還是吸入了一點迷藥。
腦袋有些發暈,夏禾放在棉被裏的手掌心裏開始冒出汗漬,綿綿密密的,連心髒跳動的速度也開始有些遲緩。
夏禾能夠屏息的時間最多隻有一分半,還是經過很多很多次訓練後才能達到的程度。
現在已經過了大約40秒鍾,可病房裏多出來的人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最讓夏禾擔心的是,她不知道這人迷暈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說自己露出了破綻,她發現自己並沒有睡著,所以在等著迷藥充分發揮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飛速溜走,夏禾隻覺得心口憋悶到不行,腦供氧不足的後果實在讓她不舒服極了。
病房裏安靜如水,夏禾無法呼吸,也沒辦法靜下心來去聽這個不速來客的聲音。
就好像是陷入了一灘死水,沉不下去,也毫無波瀾。
“咚咚咚”!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敲響了。